聂希羽对这样的讽刺无动于衷,等他说完,才说:“萧拂云没想到开口的人是穆回锦。她觉得与其他说,不如自己说。她要我转告你,想请你去家里做客。”
谢禹眼波一闪,追问:“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吧。越早越好。你不是有杨芳年和沈家明的电话?去之前随便通知谁。”
明明萧拂云松口了,愿意说话了,但是此刻谢禹心里毫无喜悦,咖啡喝在嘴里,与冰冷的泥浆无异:“她……近来身体怎样?”
没有人说话。
聂希羽离开后不久,谢禹也回去了。坐到车里后对陈楷说:“有的时候我也讨厌他们这样说话。”
陈楷神情起初有些犹豫,但没有忍耐下去,还是说了出来:“他们?你们大多时候都这样说话,这是你们的编码,我相信你从他话里面听出来的肯定比我多多了。我反正是几乎一句都没懂。”
谢禹也知道只要一提起穆回锦,陈楷的情绪就变得复杂而不可解起来。他无意否认自己的烦躁和不愉快,但是始终隐藏得很好,就算是眼下也一样:“我打算明天去萧家,今晚不回去了。”
陈楷点点头:“好。”
“你想说什么,可以说出来。反正现在没别人了。”
陈楷的手在方向盘上重重一按:“他不是‘你们’,你们也从来没把他算进来。居高临下的蔑视,是不是格外有快感?”
“什么你们他们的,你几时说话这么绕了。”
“我是在学你们说话啊。你都不懂,难道我学得这么差?”
陈楷笑笑。
对于这刻意的挑衅谢禹再没有做声,闷了好一会儿,眼看着车子要开出商业中心了,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他就说:“我还少买了点东西,调头吧。”
陈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便利店或者药房,随便哪个都可以。”
“你不舒服?”
趁着红灯,陈楷关切地转过脸来。
谢禹笑了:“没有。”
正好路边有一家药房,车子停好陈楷也跟着下了车,结果谢禹看着他,点点头说:“你来也好。”
陈楷被他这么一笑一说搞得有点摸不清头脑,满脸疑惑茫然地一起进了店,跟在谢禹身后一个货架一个货架地走过去,也不晓得到底是要买什么。当谢禹终于停下,落定目光,陈楷凑过去一看,脸登时涨得通红,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镇定自若的谢禹,掉头就走。
谢禹倒没有拦他,只是看着一壁的安全套,有点发愁原来现在供选择的范围已经这样广了。
一看到谢禹手上的袋子,陈楷的脸又红了,“你你你”
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愤愤然垂下眼睛。谢禹无所谓地把药房的袋子往后座一扔,正好落在那一叠书边上,陈楷听见声音,顺着后视镜瞄了一眼,不情不愿地开口:“你干嘛叫我也去啊。”
脸红的陈楷实在是很诱人,谢禹都有点不舍得逗他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下次记得告诉我。”
这句话一说出来,可怜陈楷直到回去,还是一副额头都在冒烟的窘状。
这个晚上没打牌,交代清楚第二天要去萧拂云家的事情,三个人吃完晚饭又吃掉专程带回来的蛋糕,两个年轻人就各自回了房间。留下谢禹一个人喝掉昨天留下的半瓶酒,打了一局斯诺克,才慢慢走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