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清亮,军营里早起的士卒三三两两的在领取早膳。
呼延灼早早的起来,前来大帐,凌振那张有些疲倦的脸庞映入眼帘:“凌兄如何不多睡会儿?连日舟船劳顿,又行军来大营,当要多歇息一番养养精神才是。”
他与凌振乃是旧识,今次也是他提议将这炮手调来,呼延灼又没眼瞎,这轰天雷脸上的疲惫自是看的清楚。是以,为示亲切称呼凌兄,又关怀了一句。
凌振缓了一息,方才拱手道:“承蒙节帅关心,小的身体还吃的住。”
呼延灼笑笑,走向帅位坐下,伸手示意凌振也坐:“不知凌兄如此早找我有何事?”
凌振木木的坐下,转看着帅位道:“小的来此是为助节帅飞炮破敌,只问询一番斥候现他等对地势多有不熟,因此小的想要亲自前往勘察一番,免得到时不知在何处架砲才好。”
“这……”
呼延灼皱起眉头:“凌兄手下没人能前去探查的?”
“没有。”
凌振摇摇头:“节帅调小的前来,上官也就只是指派我过来,带来几人多是甲仗库的记录人员,能够做此事的只小的一人。”
“原来恁地……”
双鞭将站起身子,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既如此,那我多派人手跟着一起就是。”
“多谢节帅。”
凌振也不懂这些,只知让他去就好,当下拱手施礼谢过。
呼延灼点点头,大声向外面亲兵道:“命韩滔前来帅帐。”
外面自是有人应是,连忙奔跑出去传令,不多时,百胜将匆匆赶来,步进帅帐。
不多时,百余骑兵从大营飞奔而出。
……
同样的天空下,任城附近一处村落。
推开窗扇,远方山丘云雾缭绕好似仙境,屋前花坛里的花骨朵,昨夜里悄然的绽放了,淡淡的香味儿融入清晨的空气,晨光里色采更显艳丽。
刘慧娘一身白素的衣服站在窗前,外面的院落传来嘈杂的声音,鸡鸣犬吠或者粗着嗓门的农人招呼同行去地里的说话声,有些吵,但有生气、有人气,感觉很亲切。当初在沂州的村子里住时也是这般,若是父兄没事的话,大抵自己就是生活在这种氛围里了。
往日里并没有珍惜这样的生活,总觉得和这些乡下人打交道是一种很累的事情,妇人没有学识、男人说话粗鲁,说不出话来就只杵在那里傻笑,然而如今离开那村子,却又怀念起在那里生活的日子,总幻想着父兄若在会变得怎样。
可惜,理智总是将她拉回冰冷的现实,父兄死了。
嘭乓——
棍棒交击的声响传来,那边男子吐气开声的声音让她一蹙眉,随即又展平,捋了捋耳边青丝,走出房门,径自去往后院,那里乃是自家未婚夫婿练武之处。
“小郎君当心了!”
“看棒!”
视线中,两个肌肉虬结的汉子挥舞着哨棒齐齐打向唇红齿白的少年,但见那少年脚步一蹬,身形蹿出之际木棍左右挥击,噼啪作响中身材看不出多壮硕的云龙将两根哨棒震退,随即棍随身走,双手交错抡转,一根棍棒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千般变化、万般腾挪中打的两个壮汉连连后退,手忙脚乱。
下一瞬,身形转换间瞥到未婚妻到来的少年陡然精神一振,棍法路数一变,不再仗着身形灵活去与两个壮汉争斗,反是同着两人硬碰硬,一时间漫天都是棍棒交击的影子,砰砰乓乓令人头皮麻的声响不断,在两个壮汉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看似瘦弱的少年硬生生凭着蛮力将他二人的哨棒打飞出去。
“慧娘,你怎生这般早起来了?”
云龙不急去安慰两个伴当,连忙转身跑到少女身旁,微微气喘的胸膛不停起伏,额头有热汗流出。
“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