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胡宥的开挂下,路程格外顺利,哪怕后一段是走夜路,他们也早早到了受灾县的外围。
就在商队准备前进时,胡宥叫住他们。
“夫人有何吩咐?”
胡宥问道:“听闻太子外祖家有一人是在经商?”
领队回道:“夫人说的可是太子最小的舅舅,他不爱文武,偏爱经商,在南方有些产业。”
太子的毒能治好,也是这位舅舅借着经商的名义走遍大江南北为太子寻医问药。
胡宥笑了笑:“咱们这粮食总得有个由头,绕去南门再进,让太子这粮食借这位舅舅的名义正大光明出现,与他们丢失的赈灾粮可就没关系了。”
领队眼眸一亮,拱手领命:“夫人言之有理。”
他对着商队吩咐道:“调转方向,从南门进。”
在商队运着粮食,转去南门之时,胡宥和司钰直接从北门进了此次受灾最严重的县,邑县。
入目,冰雪一片,哪怕是夜里,都泛着白色的光,没有尽头,温度也更低,风也更冷冽。
司钰紧了紧胡宥身上的斗篷:“宥宥,要不要再加件衣服?”
“不用,我不冷。”
她可以用神力调节体温,不惧寒冷。
胡宥握了握司钰的手:“冷吗?”
“我有内力护体,不冷。”
“嗯,那我们进去吧!去找县令。”
这一路,越往这边,肉眼可见的雪灾越严重,但胡宥也没想到,往里走,看到的邑县里会是这么凄凉的景象。
主街道,被冰雪覆盖的路面是各种凌乱的脚印,还有些被积雪压倒的房屋,本应该是安睡的时间,街道上却常能见到几个抱团缩在一起避风取暖的灾民。
还有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冻死的尸体。
借着马车上微弱的光,白雪映照下,胡宥看到了一张张麻木又绝望的脸,他们的眼神空洞,没有生的欲望,反是死的渴望。
这一幕,刺痛了胡宥的心。
她想起,那一战,她带着凯旋的笑,从神界回到自己的狐仙山,看到的,却是被魔族屠族后的残骸。
满山的血与狐狸尸体,无一生还,还有化成人形的子民,脸上还带着被灭时的绝望和奋力挣扎的坚毅。
她的子民啊!
就像此时的灾民,他们当时该有多绝望,等着她回去,可她却无法拯救他们。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她以为,她会忘了那一幕,原来,只是被深藏了起来,总有一刻,会被翻出。
“宥宥!”
司钰心疼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轻柔地把人抱进怀里:“别难过,我们是来帮他们的,会好起来的。”
胡宥靠在司钰怀里,双手拽紧他的衣袖,露出她鲜有的脆弱一面。
“阿钰,他们都不在了。”
狐仙山,只有她一人了。
司钰以为她说的是那些死去的灾民,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宥宥,我们来了,我们可以帮助还在的人渡过难关,别难过。”
胡宥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收拾好情绪,她依旧是那个做事慵懒又漫不经心的胡宥。
司钰吻去她眼角泪痕,疼爱地把人抱在怀里,无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