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去理解,因为她有一个极其疼爱自己的同母异父的姐姐。
她珍视自己的姐姐胜过一切。
如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詹南鸿对詹南客的羞辱,她真不相信拥有着血缘相绊的亲人会如同仇敌一般的对待对方。
还有他脸上的伤……
用烧红的剪子从嘴角剪裂他的脸,多么的残忍。这都是他的血亲兄弟亲手所做。
她伶仃在世没有了亲人。
他的亲人却是他苦难的根源。
这场联姻,像上天注定一样让两个人成为密不可分的关系,相互依偎。
小满的眼睛有些酸涩。
她并不想把这样的情绪表达出来,只是隐忍入身体深处。
“你是没见,那詹南鸿脸都被打成了猪头!要知道他从前这般对你,我定不止掌他八十下。”
小满愤愤不平,抬眸间却见詹南客此时带着淡淡笑意,若有若无的喜色布了满面。似是为了弥补曾经的亏待一般,小满靠近了他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角,像是在保证道:
“以后,我不会允许有人再欺负你。你是我的帝侧,欺负到你的头上,就是在欺负我。你也不要就这么任他们欺负!你的武功这么厉害,打回去呀!”
思来,小满疑惑问道:
“话说回来,你从何处学了身那么厉害的武艺?”
被丢弃冷落的皇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怎会有一身绝顶武艺? 詹南客喜色倏凝。
眉间冰霜渐染,他平息着自己心头寒色,勾唇转言道:
“想学吗?我可以传授于陛下。”
不知为何,小满的脑海中恍惚间响起了魏执的声音。
她曾经问过他,能不能教她武功。
他说:罪属不能为公主师。
“好啊。”
她掩饰着心中瞬间的刺痛,转移着自己抑制不住陷入回忆的思绪: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师父了?”
詹南客笑意轻然。
“不敢。”
他们凑在膳房炭火旁吃到了夜半。
肉食倒是吃得少,酒喝了大半坛。
小满从不爱吃酒,可带着甜味的花酿像甜饮,一杯两杯也停不下来,竟比这流着油汁的烤鸡要好吃。
花酿不易醉人,饮得多了,也很难不醉人。
“陛下,该回帝寝了。”
詹南客的温声潺潺入耳,小满却还是不愿放开他的衣衫。
撑着小满瘫软身体的宫侍二人只能僵僵的扶着,不敢拽扯也不敢推拉。
“不回帝寝……去帝侧殿……”
闻声,宫侍面面相觑,将目光一同投向了詹南客。
也不再多言,詹南客一把将小满横抱而起,对宫侍道:
“今晚,我伺候陛下安寝。”
“是,帝侧大人。”
软塌的身体任由他抱着。
朦胧的意识感受不到支点,小满下意识的抬手环住了他的颈。她贴靠在他的胸膛上,熟悉的气息让她都快安然入眠。
夜风徐徐。
王宫之中,詹南客横抱着小满稳步慢缓,生怕将她扰醒。
“月灯……”
她在他怀梦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