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貌美的宫娥微微低着头,几乎是连迈的步子都一模一样的,手中的明黄底九龙闹海纹样托盘上托着两个汝窑青瓷蝉翼纹的茶盏,走进了殿中,缓缓的将茶盏摆到了桌案上。
而桌案之上,一道大笔一挥,笔下晕染成墨,猛然又是一顿,随后缓缓提笔………
“皇爷爷笔力虬劲,大开大阖之下气势磅礴,笔力不减当年啊。”
一副草书的“韬光养晦”
四個字赫然眼前,一旁一直负手站在一旁的一个少年见身着明黄底九章团龙袍的老者缓缓起身,便是急忙的笑着上前,从一旁的老太监手中接过毛巾,捧着奉于老者。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老了老了,精力体力都是不如当年了,哪里还能比得上曾经的气魄。”
说着老者便是看向一旁始终屁股半边沿着椅子边坐着的水溶,动作看起来如坐针毡,表情却是始终淡然,当然也肯定是没有抬起头看向老者。
老者见状轻哼了一声,随后对那身着大红底彩织行龙蟒袍的少年道:“去给你王叔倒茶,不然他都快憋死了!”
少年闻言看了水溶一眼,爽快的便是上前准备举起一旁的茶盏奉上,水溶却是急忙的半抬身子:“哎哟可不敢,小王哪儿敢叫太孙给小王倒茶啊,可不敢可不敢!”
水溶说的热闹,却是任由少年将茶盏摆到了水溶的面前,这方才笑眯眯的坐了下来,接过茶盏呷了一口,不理少年了。
少年心中本就不情愿,此时见状则更是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却还是强笑着对水溶道:“原是应该的,反倒是累的皇爷爷开口,是我无知无礼了。”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没接话,自然又是把少年气个半死。
这少年正是废太子之子苏樽,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只是在他爷爷面前方才是装做了五好青年,如今吃了瘪,虽然心中不快,却也是笑眯眯的站在一边不言语了。
太上皇多少年人精,哪里躲得过他眼睛,因此看了一眼水溶,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早十年有这么谨慎的性子,朕早就放你出去做官了。”
水溶笑眯眯的对太上皇:“可别可别!做官哪有做民好啊?您老真心疼我,让我当一辈子富贵闲人才好呢。”
太上皇点了点他,将擦手的毛巾向后一递,太上皇的贴身老太监王英急忙的便是上前接过。
太上皇自坐到上座上,歇了歇,接过一边的茶饮了一口,便是对水溶道:“如今换了人当家了,你做不做官,朕又说了不算,你起小就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如今越的心眼儿针鼻一样………不似朕教出来的孩子,小气的朕直闹心!”
水溶笑着:“您知道我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还这样跟臣说这些,那不是把臣往绝路上逼吗?”
太上皇挥了挥手中的茶盖:“说正事,跟你扯闲蛋的功夫,朕还不如去南苑钓回儿鱼,最起码鱼不会气我!”
水溶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是。”
太上皇这方才是继续道:“宁国府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水溶答道:“都稳妥了,人我已经接出来了,现在安置在铁槛寺周围的村庄之内。”
苏樽知道太上皇和水溶说的是谁,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感觉,一个妹妹而已,还不一定是自己的亲妹妹,他现在眼中只有皇位,至于这些没用的累赘,他一点儿也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