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楹紧跟在卓烨身后,穿过长廊,最终在膳堂左侧找到了双手抱胸,背靠生锈栏杆等待的廖绯。
“师父,吾已将孔施主安全带出。”
卓烨停在廖绯面前,恭敬地报告。
孔楹心中豁然开朗,之前的疑惑烟消云散。
她明白,若非廖绯的命令,卓烨绝不会主动伸出援手。
廖绯瞪了孔楹一眼,腰间的长棍突然挥出,轻敲在她的头上。
“你刚来几天,就敢和别人打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虽然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人记住这个教训。
但孔楹却觉得廖绯的这一敲显得特别可爱,她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师父!”
廖绯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去,“我只是不想我这里又少个干活的。”
“师父的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
孔楹嘴甜如蜜,完全顺着廖绯的话说。
廖绯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走了。
孔楹目送他离开,然后转向卓烨,微微一礼,“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
“施主不必客气。我们是同门,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卓烨嘴上虽这么说,却退后一步,与孔楹保持距离,态度冷淡而疏离。
孔楹并不在意,心想如果不是廖绯的命令,就算她被打死,卓烨也不会出手相救。
她转身回到宿舍,里面已经有学徒在休息,有的在赌钱,有的光着膀子进进出出去洗澡。
虽然对这些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但她还是感到有些不适应。
她回到床上,不想和其他学徒讨论刚才被人踢翻的事情,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周围的声音太吵,身上也感觉粘糊糊的,毕竟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她感到有些难以忍受。
孔楹在床上翻来覆去,甚至滚到了还没回来的卓烨的床边,伸手一摸,意外地触及到了一个坚硬锋利的物体。
孔楹好奇地探出头,发现枕下透出一丝光芒,她原以为是卓烨的防身匕首,但摸到的却不是匕首的形状。
她坐起来,从枕下摸出了一个东西,竟然是两片已经破碎的晶镜。
卓烨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呢?
晶镜在南阳王朝是极为珍贵的物品,价值等同于黄金,通常只有贵族家庭的女性才会使用。
虽然卓烨出身显赫,但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即将出家的和尚来说,未免太过奇怪。
上一世,卓烨对自己的外貌毫不在意,连铜镜都很少照,怎么可能带着晶镜?
难道这是孔蓉蓉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以此来寄托思念?
但卓烨即将出家,为何还要保留这样的信物,尤其是已经破碎的晶镜?
孔楹满怀疑惑,正拿着晶镜翻来覆去地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未经主人允许,擅取他人之物,此乃大不敬之行为也。”
孔楹一听,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晶镜掉在地上,她赶紧稳住心神,将晶镜放回了卓烨的枕头下。
卓烨见状,没再多说什么,上床盘腿开始了他每日的打坐功课。
“你带一面碎裂的晶镜做什么?”
孔楹闲着无聊,好奇地问道。
卓烨手中的佛珠停顿了片刻,他闭上眼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那孔施主为何来天工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