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礼默了默,冷笑一声:“哪儿好?”
尤枝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他对我很好。”
“只是这样?”
谢承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尤枝,你……”
“你也会这么关心程意的感情吗?”
尤枝突然发问,语气带着几分针锋相对。
谢承礼蓦地安静下来,没有说话。
良久,他垂下视线,夜色里仿佛低叹一声:“尤枝,如果你真的想找个很好的人,”
说到这里,他的喉结用力地滚动了下,声音沙哑,“我可以帮你……”
“谢承礼。”
尤枝猛地打断了他。
谢承礼看向她。
尤枝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谢承礼,你能不再打扰我的感情生活吗?”
海市的夜晚总是不眠不休的。
灯红酒绿与纸醉金迷渲染在夜色之间,无声却又莫名喧嚣。
尤枝说出那句话开始,露天平台就十分安静,只能隐约听见楼下的鸣笛声。
过了很久,谢承礼看着尤枝,却是反问:“什么?”
尤枝知道他听见了,移开了目光,专注地看向远处的霓虹灯:“谢承礼,如果你真的愿意当我还是朋友,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的决定,而不是一味地否决我。”
朋友。
在此之前,谢承礼从没觉得这两个字有一天也会这么刺耳。
他垂下双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痞气,漫不经心地说:“支持你和许冰在一起的决定?”
尤枝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论以后和谁,都是我自己的私事。”
谢承礼的目光漆黑如墨,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而后抬头眯了眯眼睛看着她,近乎尖锐地说:“哪怕那个人……”
他停顿了一会儿,“平庸至极。”
尤枝因为他的话紧皱眉头,紧抿了下唇角:“在你眼里,有不平庸的吗?”
谢承礼一滞,下意识地看向她。
尤枝避开了他的视线,人已经冷静下来:“谢承礼,你不用觉得亏欠我,又是朋友又是要帮我介绍……”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说白了,你也送了我不少东西,那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出来,都抵得上我一年甚至几年的薪资了。”
“而且,我们也只是相处了一年多而已,不是吗?”
对于漫长的生命而言,这一年的时间,太不起眼了。
谢承礼听着她平淡地说出“一年而已”
,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怒火。
也许他潜意识里清楚,她说的是对的。
就算他知道尤枝喜欢她,但一年而已,能有多深的感情?
可是被她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紧攥住一样,沉闷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种感觉让谢承礼心中越发不适,他欠了欠身子,许久抬眼盯着尤枝的眼睛,怒极反笑:“这是你想说的?”
尤枝点头:“是。”
谢承礼扯起唇角:“好。”
而后,转身离开,径自越过了包厢门口,朝电梯走去。
尤枝仍站在露台的栏杆旁,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长廊,好一会儿低下视线。
意料之中的反应。
谢承礼骨子里就是高傲的,宁折不弯。
可想到他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这个曾和自己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说要帮自己介绍别的男人,她还是觉得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