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尤枝感激地看着他,“今天谢谢您,裴老师,我先走了。”
裴然颔首,看着尤枝的背影,突然做声:“尤枝。”
尤枝疑惑地回头。
裴然顿了下:“微信再约时间。”
尤枝只当他说拍摄的时间,点点头。
直到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仍立在原处的人垂下视线,许久叹息一声。
裴然,你还真是在道德的边缘摇摆不停啊。
另一边。
许冰出了秦市机场,便直接打车朝医院而去。
院方说这几天有个专攻淋巴癌方面的专家团队会在秦市医院短暂逗留,或许能说动对方接手许母的病情。
许冰靠着出租车后座,即便许母每次都说没事,可还是掩盖不住一次比一次的疲倦,想到许母的身体,一时间归心似箭,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查看。
尤枝的来电。
许冰的目光缓和下来,接通电话,尤枝的声音传来,不过是询问一下母亲的情况,又叮嘱他注意身体,最后说她会在元旦当天晚上赶回秦市。
许冰听着听筒里温温柔柔的声音,目光有一瞬间的复杂。
他想到之前故意让她送给谢承礼的药膏,她从没怀疑过他,他其实看出谢承礼对尤枝的不同,甚至心存了报复的心思;还有大巴车上的晕车药……
“枝枝……”
他轻唤她的名字。
“嗯?”
可最终,许冰低声说:“没事。”
医院很快到了,许冰断了通话,快步朝熟悉的病房走去,先看过母亲后,又找到了母亲的主治医师,很快得到了专家团队的消息,又转而去向门诊大楼的会议厅。
正值黄昏。
今天的秦市虽然寒冷,却分外晴朗,晚霞斜斜地照进窗子内,没有光照的地方便显得暗沉沉的。
会议厅大门打开的瞬间,里面放了一张空荡荡的长桌,没有专家团队,也没有会议人员。
只有窗前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一道人影从容地坐在那里。
逆着光的缘故,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见近乎完美的轮廓,笔挺的西装透着呼之欲出的贵雅,身后是刺眼的夕阳,像是神像自带的光束,映在他身上却没有半点温度。
冷漠而高不可攀。
足有一分钟的沉默。
谢承礼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疏淡而有礼地笑:“又见面了,许先生。”
谢承礼从会议厅出来时,前后不过才过去半个小时。
走廊内空无一人,皮鞋踩在地面,发出低沉的响声。
谢承礼微微垂眸,又想到刚刚会议厅里的画面——
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多说,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幸,许冰还算有点脑子,他不过迟钝了几秒钟,便反应过来:“那些专家团队,是谢先生找来的?”
谢承礼只从容地笑:“应该说,那些都是我的人。”
“你退出,我安排人立刻接手你母亲的病情;你坚持要你的爱情,那我尊重,”
谢承礼勾了勾唇,身后的光渡在他的周边,像是无情的神祇无关痛痒地宣判着一个人的命运,“我会立刻着手安排那些人离开,短期内绝不会再出现在国内。”
许冰的温和终于再维持不住,他怒视着他:“那是一条人命!”
谢承礼朝他走了两步,平静地微笑:“我不过是将许先生重新放回你能接触到的层次罢了。”
没有尤枝,那些一流的医学教授、专家团队,根本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无法企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