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双膝一弯,不曾想背后那个讨厌“鬼”
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又提了起来,吓她一激灵,似乎是打算拿她当盾牌了。
她肢体完全不能动弹,给她的感觉就像鬼压床,头脑清醒,身子怎么也冲不开这无形的束缚。
仅仅一寸之隔,阿梨就要脑袋开花了。
她很庆幸萧琰剑势收的及,短暂的停下一秒,便被后方“讨厌鬼”
借机隔空拍出一掌,将萧琰重重打在柱子上,力量出奇的强劲狠厉,大殿都有着微妙的振动感。
萧琰闷口吐了一滩血水。
阿梨心惊不妙,要是陛下挂了,那柳太医咋办!国家谁来管!
“想刺杀陛下美得你!”
不管背后是人是鬼,阿梨胆子突飞猛涨,转过身去抱住对方的腰,使劲往后推。本想给对方推出门外,跟着一起滚下台阶,闹出点动静让外面的侍卫现,她这也算为国家捐躯了。
可是,无论阿梨怎么用力,那人就像扎进土地里的柱子,纹丝不动。
“哎呀呀!你放开我…放开…”
“讨厌鬼”
揪住她的衣领,像抓小兔子似的把她提起来。她身子本就瘦小,小胳膊小腿儿胡乱踢打,也只能打到空气,根本碰不到那个人。
嘴里狗血淋头骂了个遍,顺便上下打量起“讨厌鬼”
。
哇!那哪是什么妖魔鬼怪,分明是逆了天的八尺美男子!
瞧瞧那五官,那皮肤,那身段,美得像幅画。尤其是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月光,晶莹、洁白。仔细一瞅,他额头上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浅银色花纹。
总体来说,金绿瞳,气质斐然,很好看就是了。
不过这个人大家都认识,听说活了几百年,只是他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阿梨思绪未断,白叶言一挥宽袖,给人一种感觉,他把手上沾染的泥巴无情地甩脱掉。
阿梨慌里慌张地保护头脸,缩成小团,骨碌骨碌,滚到阶梯式烛架旁边才停下来。刚好有一支蜡烛掉下来,烧着了她的头,她顶着小火团,拍拍打打,咿咿呀呀尖叫着跑来跑去,好一会儿才把火灭掉。除了手臂和腿上稍微擦破点皮,头遭了殃,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大碍。但她还是气得狠狠瞪着那个害她遭罪的白叶言。
“白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梨一啐,心里暗道,怎么看着像刺客弑君?
她的想法变成了事实。
旁观两人寡言干架,场面十分激烈。萧琰原本就受伤了,根本招架不住,转眼就被打飞出去,砸断阶梯式架子。身边蜡烛乱飞,仿若一颗颗小火球,他还得用剑尖撑着地面才能站稳,嘴角的鲜血晕染开来,显得异常妖艳。
阿梨一巴掌拍醒自己,人家都有柳太医了,还犯花痴呢!
磨了磨牙,英勇无畏的她挺身而出,挡在萧琰面前,毕竟皇帝的安危远胜过上百个她的性命。
“白先生!休要胡来!你要真这么做了,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想想你的徒弟,他们该怎么办!”
“滚!”
被萧琰冷酷呵斥,阿梨焉儿丧气滚一边去。
“………”
好吧,是她多管闲事了。
萧琰道:“历朝历代皆歌颂国师白氏,其爱国爱民、舍己为人之精神,值得我等后生晚辈学习。然而今日,竟以一柔弱女子为掩,乘机重创于孤,复又借孤重伤之际,节节击杀,如此行径,与传闻中仁义道德的白国师完全不符啊。”
白叶言认可,悠悠踱步:“其行事确有不端,不过你方之言行谈吐,却似司空见惯般临危不惧,波澜不惊,颇有成为魔头的潜质。可惜……”
阿梨观着,白叶言手里还握有一柄折起来的墨绿色油纸伞。雨滴顺着扇骨线条,一颗颗汇聚至伞尖,“滴答滴答”
洒落大地,激起一波水纹,折射出他与萧琰逼仄对峙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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