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荀枫还跪在原地,安静听着。
她道:“……亲情、友情、爱情都只是他的垫脚石,是他攀上最高权利的棋子。你,我,他的母后,他的祖母,整个天下都是他掌中玩物……或许等他玩够了,便把这天下卖给胡番狗贼。有一天本宫就被萧琰陷害,落个卖国贼的名头,成为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吧。我父亲虽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好官,至少不会通敌卖国。可惜我是女子,有心无力,不能保家卫国…”
柳荀枫听着心中震撼,这和幻境中知道的事情相似又不似。
相似的是——舒芯沅最后真如她所言,落下个蛊惑君心,弃国危难的千古罪名来;不似的是——她说她才是那个无辜之人?而罪魁祸是昏庸无道的萧琰!为什么?
“娘娘!”
老太监更加急切,“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
“本宫知道,外面都说本宫疾恶如仇,疯言疯语,本宫只是实事求是罢了。也不怕外人听了去。”
“敢问娘娘如何断定陛下会买国通敌?”
柳荀慎重其实地问。
老太监皱脸下挎,本要呵斥,反被娘娘摆手堵了太监的嘴。
她一圈又一圈打量柳荀枫许久,严谨地回话:“他不是中原人,对于卖国之事毫无愧疚。”
柳荀枫双目一睁,“此话何意?”
这件事就连进入幻境中的他都不知晓,难怪萧琰长眉如柳,瞳若蓝石,五官立体,颇有西方人性感之美,原来啊原来…
果然二师兄给自己看了删减版的,坑货!
舒芯沅像是找到知己一般,把真心话全掏出来。她不怕死,好几次自杀都被萧琰命太医救回来,多嘴得罪谁也无所谓。
老太监忧愁死了,点着头诚恳的望着舒芯沅,“娘娘,慎重!慎重!”
舒芯沅无视老太监的提醒,直白说道:“她母后是波斯国齐拉尔部落长公主,天生貌美,又是有夫之妇。一次出游中原,撞见北麓先帝暗访民间,听说先帝对她一见钟情,横刀夺爱,召见皇宫封为皇后,后来才有了萧琰。本宫的父亲本是当朝百官之长,本宫自然与萧琰一同长大,也倾慕他许久,可算等来先帝赐婚,本以为会是个好兆头,岂料大喜当日他不见了踪影……”
舒芯沅话没说完,柳荀枫突然插嘴:“娘娘,敢问您二位几岁成的亲?”
“好像是齐恩三十二年,他十四,我十二,怎么了?”
怎么了?妥妥的小屁孩,你说怎么了!
“没什么,娘娘请继续”
舒芯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侃侃谈之。
“……后来得知是太皇太后不满意本宫,才把萧琰困在自己的‘太清宫’中。萧琰十五岁登帝,两年后舒家被抄。其实本宫知道,父亲和哥哥背着本宫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甚至在密谋控制萧琰这么个一问三不知的新皇,试想最后灭了萧琰,让哥哥当帝。等本宫知道后,劝过他们,没有用的,哎。”
红帘内的舒芯沅扶额哀叹。
“终究是落下个不忠不义满门抄斩的下场。这件事本宫责怪萧琰,但不恨他,毕竟是他们咎由自取。不过舒家抄斩前一日,本宫听到一件极其震惊的事…咳咳咳…”
“娘娘!”
老太监脸色登时铁青,“您旧病复了!柳太医,快看看贵妃娘娘的病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