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晓答。
那医生瞄了一眼跟来的季行川,语气平平道:“家属在外面等。”
还未待季行川开口,苏晓便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医生,他能不能呆在里面?”
医生又看了一眼苏晓,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冲诊疗椅抬了下头,“坐下吧。”
苏晓躺在诊疗椅上,消毒水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冷白的灯光直直地打在她的脸上。
“拔掉右侧阻生智齿。”
“嗯。”
“那我现在给你打麻药。”
“好。”
不一会儿,一个长长的针头出现在她视线里,苏晓瞬间紧紧地抓住了椅子上的把手。
不好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针,妈妈,疼痛,无法挣脱……
她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嗡嗡”
的鸣叫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抱歉,请等一下。”
季行川立刻发现了苏晓的不对劲,他大步跨上前去,弯腰询问,“苏晓,你没事吧?”
当季行川的脸出现在面前,苏晓才终于有点回过神,“对不起,我……我有点……晕针。”
医生语气比之前和蔼t了些,“没事的小姑娘,晕针你就闭上眼睛,一下就好。”
“啊……好……”
苏晓怕医生等得不耐烦,只能闭上眼,但眼皮却在发颤。
“小姑娘,张嘴。”
苏晓听话地张嘴,手却抓得更紧了,她觉得自己像被扔在砧板上的鱼肉,黑暗,孤独,无助……
忽然,手背被一股热络的温度覆盖,他的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冰凉,体温好似顺着脉络输送到了她紧绷的每一个神经里。
她的耳鸣声逐渐消退,而牙龈上却倏地传递来小小的尖锐的疼痛。
苏晓的手一颤,背过来,急切地寻找,被他立马握住。
她的呼吸才平复下来。
苏晓不敢睁眼,各种器械的声响通过耳膜钻入她的脑子,尽管有麻药,后槽牙处还是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和不适。
医生的几次试拔都让苏晓紧张地蜷起了膝弯,把季行川的手握得更紧。
“砰”
的一声,智齿终于被分成两半拔了出来,苏晓的额头已紧张得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好了。”
医生放入棉花球,“咬住,先在这观察30分钟,50分钟以后把棉花球吐掉,24小时内不要刷牙漱口。3个小时后可以吃流食,回去吃消炎和止痛药。缝了几针,7天后来拆线。”
苏晓这才睁开眼,一看铁盘上放着她血淋淋的智齿,裂成两截,像被幼崽被野兽啃食干净后的遗骸。
鲜血的铁锈味弥散在整个口腔。
“嗯……”
她说不出话,只能囫囵地应。
“谢谢,我去拿药。”
季行川替她感谢了医生,随后抚了抚她的肩膀,柔声说,“你在这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苏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