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忍不住了,在她那个破烂不堪的家里号啕大哭。苏童知道是被爱的又是悲惨的,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
苗姨把苏童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好孩子,不要哭,都过去了。”
门外
楚锦文靠在门口看着屋里痛苦的可人儿,低下头好像在想什么,抬起头轻声问张沫“你说,她和柔柔有何不同?”
张沫也看着在屋子里痛哭的苏童回答道“她就是她自己,将军不该拿她和任何人比较。问出这句话想必将军心里是有答案了的不是吗?”
楚锦文沉默了半响又说道“你跟着我的时日最长,你可知我心中的痛?”
张沫看着他说“我知道将军心中的痛是无法自愈的,不论是您的母亲还是柔柔。都是将军一直无法释怀的。”
听到母亲二字楚锦文闭上眼,缓缓地伸出手,张沫见状立刻伸出手反握住了他的手。
半响才缓缓说道“我时常想起,我、柔柔和你在草原上骑马奔驰的样子,耳边的风轻轻吹过,天地之间一股淡淡的草香,只是最近柔柔的脸越发的看不清。”
楚锦文接着说“那次大概她也是想杀我才在马上做了手脚,我才差点被甩到山下。我这样一个谨慎的人甚至杀了那天喂马的一家五口人却从来没有疑心过是她。那次你也是这样牢牢的抓住我,我才没被甩到山下…张沫,不要恨我。”
张沫低下头“将军,我永远不会。”
他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张沫看着楚锦文百感交集,他杀伐果断凶狠残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世人对他的评价半分错也没有。
楚锦文像只动物,时刻将自己伪装成马上要战斗的样子。
可张沫知道他也有太多秘密和无奈,脆弱的让人心疼,以前那个善良的像只小鹿的少年早就不见了。
他脆弱的一面这些年大概只有张沫知道,张沫随他进将军府最早,他的事他的痛张沫比所有人都清楚。
屋内苗姨走到床头摸出了一根木头簪子,很简单没有什么花样图案,递给了苏童。
苗姨摸着那根簪子说“这簪子是你哥哥做的,送给我和你娘一人一只,你娘死后我把她的也拿了回来想留个念想,如今你回来了,这簪子你拿走吧。想念他们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孩子,你娘和你哥在天上会永远保护你。”
苏童轻轻俯首她便把簪子插在了苏童头上,带着它好像娘亲和哥哥在抚摸着自己的头,苏童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
临走的时候楚锦文拽下自己的扳指给了苗姨,告诉她拿着扳指过几日会有人来接她,帮她搬走。
楚锦文前脚转身骑上马,苗姨就拉住苏童,把扳指又还了回来,交给苏童的时候说“我不会搬走的,这地方虽不好但我也住的习惯了,替我谢谢那个公子,我们萍水相逢他何故这样对我,都是借着你的福气他才会如此。”
说完她对着苏童眨了眨眼睛,捏了捏苏童的手接着说“这公子对你好要知道感恩,不要错过。”
苏童知道苗姨会错了意解释道“我为他做事而已,苗姨,你不想搬走我也不强求。但这里有五十两你一定要收下,我得空会再来看你的。”
苏童能理解她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舍不得离开,所以也不想强求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这时张沫也走上来说“苗姨,这银子你收下吧,让苏苏也放宽心。还有这是一份药方,按照这个方子去抓些药。我见你咳嗽不止这药能缓解许多。”
苗姨感谢的握了握她的手来回的看着二人说“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眼泪又在眼里转。
苏童不忍心也不想再看了,拉着张沫出了门,苗姨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直到看不见人影还在不停的挥着手。
突然,一根绳子死死的勒住苗姨的脖子,将她拖进屋里,大门嘭的一声关死,她的腿不停的挣扎双手在空气中胡乱的划着,最后瞪着双眼咽了气。
那人探了探她的呼吸,从外面端进许多的油,然后点了一把火,烧了她的房子。
动作之迅速干净利落,杀人没有一丝犹豫,一定是经过训练的。可苏童此时已经走远了,殊不知刚刚才相见的人此刻却已阴阳相隔了。
苏童摸了摸簪子,这一趟完成了我的心愿。养父母亲,娘亲哥哥。苏童,要继续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