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一愣,她没想到房玄龄居然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反而将话题再度扯回到了她希望的正题。
房玄龄看着永宁呆愣的表情,忍不住轻轻一笑,俯身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不管你再怎么‘生而知之’,你也是我房玄龄的女儿……这些事,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说,现在还是先跟为父讲讲你知道的林邑的事吧……”
她的孤注一掷似乎赌赢了呢!永宁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终于忍不住扑进了房玄龄的怀里,搂着父亲大人痛哭了起来。
听到永宁的哭声,一直在外间坐立不安的卢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推门便走了进来,脸色不善地问房玄龄:“你跟永宁说什么了?孩子还病着呢……”
显然,她以为永宁又是被房玄龄给骂哭的,这笔帐自然而然的就记在了房玄龄身上了。
虽然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永宁的确是为了房玄龄才哭的,但是房玄龄的确很冤枉呀!这位大唐宰相大人摇头苦笑,却无可辩驳。恰好杜大夫端着煎好的药进来,给他解了围。
房玄龄将永宁抱回到床上安置好,亲自接过了药来喂她,倒让永宁有些不好意思。
安神药的方子里大多都是些助眠的药物,再加上永宁这大半天下来心绪起伏也着实是累着了,一碗药下去,便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间,倒还记得拉着房玄龄的手,将林邑之地多矿产的消息告诉了房玄龄,又把自己关于扩大利益、置换使节的想法说了个大概,这才沉沉睡去。
房玄龄看着沉睡的女儿,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想法虽然幼稚了些,用心却是好的。只是,她如今尚不满七岁,怎么就总是惦记着这些事呀……
他轻轻的揉了揉额头,今天的事,他的确还要好好的想想——不止儿子的“命”
,更有闺女的“病”
!
其实他在书房的时候,便已想到了解决房遗直出使之事的办法,只是如今永宁提出的另外这个思路,又让他有了些新的想法。这些都好说,可是这永宁的问题却是真的难为住了他。
生而知之。这四个字代表的意义,可深可浅,实在让他不好拿捏。可是,这明显是永宁的心结所在,不为她解开是不行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房玄龄不得不承认,或许这件事还是要着落在那人身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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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庄
病了这一场之后,永宁发现自己的生活突然之间有了很大的改变。
小书房里的书,经过房玄龄与房遗直父子俩的亲自筛选后,所有的史书都被清理了出去,连那些稗传野史都不例外,但是在她的强烈抗议下,那些传奇小说什么的,倒是都给她留下了。这一下子,她这间原本摆满了书的小书房,顿时显得空空荡荡的了。
不仅是那些史书被清理了,就连平时晚饭后的教学活动,房玄龄也禁止她再参加,只是每天抽出时间给她讲解《道德经》。如今永宁正读着的这本《道德经》可不一般,这可是房玄龄亲自去乾元观求来的。永宁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这父亲大人不会是把她当成什么妖怪了吧?难道这本经书是用来降妖的?
可是后来她观察了几天,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房玄龄一门心思的在跟她讲解什么叫“无为”
,永宁这才恍然,原来还是在担心她的身体,怕她想的太多,忧思郁结,所以才不让她再读史书,所以才不让她做学问,所以才让她念《道德经》……
永宁的心情终于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每天按着房玄龄希望的那样,早上看看书,中午练练字,下午学学女红或乐理,晚饭后跟母亲、嫂子说说话,一天天过的很平静。
因为她病的这一场,二月初一的时候,只有房遗爱一个人去了弘文馆,她则被房玄龄报了病休。那位皇帝陛下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居然派了两位太医前来看诊,还好她这病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当时也正是调养的关键时期,于是倒也得了不少名贵药材的赏赐。
待到三月初的时候,房遗直还是没能推脱掉出使的任务,由孙成化带兵护送而去。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永宁顿时有些懵,她不明白房玄龄怎么就能放任房遗直陷入危险之中。等她跑去问房玄龄的时候,却也只得到她家父亲大人神秘兮兮的微笑和几句不许她再管外面这些事的训斥。
后来还是房遗爱见她接连几天都心神难安的,私下里悄悄告诉她,房遗直这次出使随行的亲兵护卫,是几家与房府交好的国公府的少国公们和他们带的亲随,除非侯君集真敢一次与这么多家国公府对立,否则是绝对不敢随便下黑手的,至于背后使黑招,只要房遗直跟这些人抱成团,形影不离的,想来要害他也不容易……
永宁心下大安,详细追问了一番,才知道这次居然是房遗爱立了大功。房玄龄虽有心去几家国公府借人,可是却不好开口,结果房遗爱便把这个差事接了过来。他捡着在弘文馆上课前人正齐整的时候,在那里一通卖弄,大叹自己年幼,眼看着这么出趟远门就能到手的大功劳,居然挨不上边儿……
结果,当时在场的几家国公府里年纪不小,却没机会赚功劳的小一辈便开始动了心思了。起先这些少年是想着军功,希望能从孙成化的麾下占个名额,结果人家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死咬着不松口。结果这群少爷们一咬牙,就鼓动着父亲去素来好说话的房玄龄那边讨人情。于是,房玄龄皱着眉头、叹着气,把他们编成了亲兵护卫队,专职保护房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