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里,她这一求情,让别人看着倒真像是她们母女拿着当朝宰相府的派头发作人了……永宁趴伏在卢夫人的怀里,目光冷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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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
魔法界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咒语,在纯血小巫师中流传,这个咒语翻译成中文就叫做“说说心里话”
。它的效果和吐真剂相同,但是却没有副作用,而且中咒的人说那些“心里话”
的时候,人是完全清醒的,这咒语只是让中咒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只能说实话而已。
而它之所以只是在小巫师中流传,是因为只要魔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这个咒语就不能再起作用了。不过对普通人,这个咒语自然是百发百中,万无一失的。
永宁实在是太想知道这静慧究竟在想些什么,又究竟想做些什么了。于是,这个她当年一时好奇学会的咒语就派上了大用场。这咒语很短,只有四个音阶和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手势,即使是趴在母亲的怀里,永宁也很轻易地用了出来。
然后暗暗倒数了五秒的生效时间,才抬起了酝酿了半天的朦胧泪眼,看着仍然跪在那里的静慧,问道:“静慧表姐,你这么求我娘亲是什么意思?我娘亲又不曾难为过谁,你这是想让人以为我娘亲欺负了你吗?”
“她怎么没有为难我?她怎么没欺负了我!当年要不是她抢了我娘的夫君,那么现在的宰相千金就是我了!现在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也是我!可是原本该属于我娘和我的一切,都被你们抢走了!像她这么恶毒的人怎么能平安和顺的活到现在?老天爷怎么就不开开眼呀!”
静慧在咒语的影响下,声音有些阴冷,脱口而出的言语更显疯狂,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显现出一种未知的恐惧,乍眼看来格外狰狞。
原本内堂里“嗡嗡”
的窃窃私语声一下子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看着静慧,不明白她话里的那些奇思异想是从来哪里来的。她娘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房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阀门,却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怎么也不可能让独出的嫡子取了卢家的庶女做嫡妻的。
再说当年房玄龄自己上门求娶的就是卢家六娘,如今的卢夫人。人家两口子那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的一对,这又关她娘什么事?
卢夫人脸色发青地狠狠地瞪了静慧一眼,然后气呼呼地看向了同样脸色难看的卢凤年。当年的事,如果不是老父亲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她哪有可能放过静慧的母亲、她那个“好”
七妹?当年的事没跟那贱人计较,如今倒被她的女儿给倒打了一耙,可见做人不能滥好心!
在场众人还没从静慧的话里反应过来呢,静慧的嘴又不当家儿了:“你娘抢了我娘的夫君也就罢了,谁让我娘是庶出,我们认命,可是你如今又来和我抢六郎,这次我不认命!平时里跟我说的千好万好,可是你一来,我便又成了做妾的命,难道我们母女生来便是要给你们糟蹋的吗?我唔唔唔……”
静慧终于缓过神来,自己捂住了嘴,可是含混不清的声音依然未停,把她吓得瘫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了。
“父亲!”
卢夫人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虽然如今年纪渐长平和了不少,可是被人这样欺上门来,如何忍得?只是对着外姓小辈,她到底是不便发作,不由得使起了未嫁时的小性儿,要卢凤年主持公道。
卢凤年也气得不轻。当年在房玄龄前来迎亲之时,静慧母亲不顾脸面做出勾引姐夫的勾当,如果不是怕家丑外扬他当时就想把那个不孝女活活打死。没想到那次饶过了她,居然还有脸在女儿跟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要是只说当年的事也就罢了,毕竟静慧还是个孩子,当年的事情不知情,听差了也是有的,可是这牵扯上了两家结亲的事,事关永宁女孩子家的清誉,可是半点由不得他们糊弄了。
卢凤年冲着妻子使了个眼色,老夫人早就看静慧不顺眼了,一挥手,自有她身边得用的丫环仆妇上前捂着静慧的嘴就往外拉。静慧早就吓坏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藏在心里的话怎么就突然被她说了出来。再看看周围的嘲讽的目光,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被两个仆妇拽着居然连挣扎都忘了。
好好的一场接风宴就这么不欢而散。卢凤年将卢夫人留了下来,而永宁则被人先送回去歇息了。
静慧的话终究是在永宁心里扎了根刺,她什么时候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六郎扯上关系了?而且这静慧还说的跟真事儿似的。洗漱之后,永宁把添喜叫到了跟前,问道:“今天晚上,我见你一直与玉芸姐姐身边的丫头们在一处,你可听她们说起过什么?”
添喜一边侍候着永宁躺在了榻上,一边犹犹豫豫地悄悄说道:“方才没散宴的时候,我听见玉芸娘子身边的丫环说话,她们说,说今天晚上闹这一场,其实,其实是因为这府里传言小娘子要与他家六郎做亲……”
永宁一听,心里不由一惊。这话是能随便传的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她翻身坐了起来,问道:“做什么亲?你仔细把她们的话学给我听听……”
添喜抿了抿嘴,说道:“其实我也没听太清,她们见我过去,就不说了……”
“你听见多少,就说多少!”
永宁觉得这卢家实在是跟她八字不合,这才头一天,怎么就这么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