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心情也很是激动,不待房玄龄与卢承年叙旧,便情急地问道:“夫君怎么好端端的会到凤翔来?”
房玄龄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般地说道:“陛下听说了你们明日便能到长安,体恤于我,便了许我告假前来迎你们……这都只剩了一日的路程了,怎么还写信让人快马送我?不过也亏得老许要送这信,正与我在城门处遇上,不然我怕是还要好一会儿才能找到你们的下榻之处呢!”
他边说,边拆阅起了手里的那封信。
卢夫人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方才她着实受了一番惊吓,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委屈:“今天的事可吓着我了……你若是不来,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房玄龄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那封简短的书信,长叹了一声,说道:“原还想瞒着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竟也知道了……”
“怎么回事?”
卢夫人一惊,问道:“难道你是在京里得了消息,才赶来的?”
房玄龄点了点头,说道:“陛下今早在两仪殿大发雷霆,革了东宫诸卫,还罢免了太子右庶子,然后特旨遣了一队千牛卫随我一起赶了过来……太子行事不密,又素行乖张,只不知这次告密的又是哪个……”
“永宁说,那人说是为了报恩……”
卢夫人详细的把永宁的话学了一遍给房玄龄听。
卢承年突然想起崔延等人,趁机说道:“太子那边倒是摆平了,可是魏王这边……”
房玄龄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此时我到了凤翔的消息想来已经传开了,魏王那边的人未必敢见我……说来,太子谋划此事既然连魏王都知道了,那么事败便也在意料之中了……”
魏王,已经被房玄龄心里狠狠地记上了一笔。既然敢对他房家的人下手,那不管是太子还是魏王,都要为此付出代价!魏王——房玄龄在心里冷笑,不知道等太子知道了魏王属下有这么多人等在凤翔府,太子会做何想?以太子殿下一向的脾气来看,虽不至于明刀真枪的对上魏王,可是全力打压是免不了的。有了太子的全力打压,魏王仅凭着皇帝陛下的恩宠,不知道还能为自己挣出来条什么样的路呢?他房玄龄,等着看这场好戏!
卢承年见事情已经基本解决,又见妹妹似乎有私房话要跟房玄龄讲,便也起身辞了出来。经过此事,他的心情愈发的沉重了起来,本来他还觉得卢凤年对长孙严酷了些,为了不让卢明远牵到争储之事中,居然弄断了卢明远的腿,可是今天看来,还是卢凤年有远见呀!他心里原先被儿子勾起来的那点小念头,一下子都消散了,暗下决心,宁可儿子残废一辈子,也不能让他把卢家拖进这些事情里!
房玄龄送了卢承年出去后,转过身便问卢夫人:“我见大舅兄的神情,似乎对魏王很有些不满,你此次回家,可是还发生了些什么事?”
卢夫人点了点头,将魏王拉拢卢家,卢家老爷子宁可打断孙子的腿也不肯牵扯进去的事说了出来。
房玄龄心中暗赞岳父大人深谋远虑,脸上不觉带出了笑容。他见窗外天色已暗,忙站起身来对卢夫人说道:“你且去吩咐人看看千牛卫的兵士是否安置好了,再让店家多多准备些吃食送去……我去看看永宁,将报信那人的事再问问清楚!”
卢夫人这才想起来丈夫此来还带了不少兵士,连忙应声张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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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的到来,让永宁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放心了,可是那一阵阵的心慌却并未停止。做为一个女巫,相信直觉是一种本能。回房后,她喝了杯温水定了定神,便借口要休息,将添福、添喜撵了出去。
如同下午那般,在门外施了几个警戒咒之后,她再次监听起了崔延的动静。房玄龄来看她的时候,她的监听正好告一段落。
永宁依旧没让丫环们进屋侍候,亲手给父亲斟了杯茶,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
房玄龄朝着身边指了指,示意永宁也在榻上坐下,然后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今日……”
话到嘴边,他突然间问不出口了。他听了卢夫人转述的话后,心中便存了疑惑,觉得永安没说实话,可是这会儿女儿就坐在身边,他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永宁自己也知道,她的那套说辞蒙蒙卢夫人和卢承年还行,在房玄龄跟前,就有些不够看了。她低着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房玄龄看着女儿的神态,摇头长叹:“罢了,我也不问你了,只是你自己当有分寸,遇事不要自专,我与你母亲总是盼着你们好的……”
永宁点了点头,见房玄龄站起身来要出去,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怎么跟父亲大人说起她监听来的内容,一时愣在当地。
房玄龄对永宁一向有耐心,看女儿的神色,似是颇有忧虑,当下问道:“怎么了?可是还有话与我说?”
永宁咬了咬嘴唇,有些心虚的小声说道:“我有些事想告诉爹爹,可是爹爹能不能不要问我从哪里知道的?”
“你且说来听听!”
房玄龄坐回了榻上,表情平静地看着永宁,却并没有如她所愿的表态。
“爹爹,”
永宁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魏王手下有个叫崔延的,现在正在这客栈里,他们,他们,……”
后面的那些话,她终究还是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