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咋的,秦兽的奶奶就是满头白,走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露青筋,都不成人样了。
如果不是她舍命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家人,恐怕秦家上下都要饿个半死,最起码三岁的秦兽可能真扛不住这次灾难。
用力磕了磕烟袋里的灰烬,柳疙瘩语气开始变得暴戾,“就在这时,赖长贵将村里集中封存的粮食种子,偷偷拿到集市上去卖,要价却比平时高出几十倍,虽然价格昂贵,但还是很快被哄抢一空,没办法,人们总不能扎着脖子不吃饭吧。虽然赚的都是不义之财,每一张钱上都沾着老百姓的血和泪,但赖家就是靠这次卖粮了家。”
怪不得赖二毛又是买电视,又是喝汽水的,家境如此优渥,秦兽原本还在纳闷,一个小小的村长,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原来这些钱全都是赖长贵吃人血馒头挣出来的。
这时一旁的柳软儿愤愤不平地骂道,“呸,这遭天杀的赖长贵,简直毫无人性,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迟早要遭报应。”
报应?不还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嘛”
,秦兽从来不信报应,但如果有心需要被报应惩罚,那自己甘愿成为报应。
此刻,他已经在心底记下了这笔账,赖长贵的报应就是他秦兽。
见女儿如此气愤,赖长贵只是百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哼。”
柳软儿不情愿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正好坐在秦兽放在长凳的手掌上。
“啊,我的手。”
“啊,我的屁股。”
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柳疙瘩就当没看见,继续说道,“谁也没能力天天买高价粮吃,还有不少人,压根没钱买粮食,就在这时,有个叫‘真实惠’的饭店,在你红山乡街口支了一口大锅,每天早晚都会煮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稀粥,有时里面放小米,有时放大米,最不济也是放红薯,这粥还是免费供应,你只要拿着碗盆,排队领取就行了。”
说道有人施粥,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接着这股高兴劲儿,又塞了第三次烟丝,眼眸也焕出光彩,激动地说道,“做好事的人是个善心美的娇艳女子,不仅没有架子,她还亲自动手给乡民盛粥,忙得不可开交。”
能让柳疙瘩如此兴奋,这女人的确不是凡人,秦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脱口而出,“这人就是颜如玉吧?”
柳疙瘩没有回答,而是噙着烟袋,使劲点了点头。
一猜就猜对了乐善好施之人,柳软儿立刻被秦兽这股子聪明劲儿震撼到了,也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她将身子使劲往秦兽这边挪了挪,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加掩饰地夸赞道,“你小子,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
秦兽还没来得及高兴,“啪、啪。”
就是两记重拳,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柳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