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望月玄跟紧在松田阵平的身后。
松田阵平住在宿舍大楼里,据他所说这栋楼住着的都是警察。
望月玄跟着他进门,房间不大,十平左右,外面还有个小阳台挂着几件衣服。
进门是个小玄关,左手边是鞋柜,右手边是一扇半开的推拉门。望月玄一眼就看到里面是浴室,还做了干湿分离。
两步就能走出玄关过道,右边有张书桌和衣柜,桌上散着些纸张。
松田让他随便坐,走过去把墨镜摘下放在桌子上,整理好那些东西,收进了书桌自带的柜子里。上完锁,还把钥匙拔下来塞进自己的口袋。
望月玄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松田阵平打开衣柜,衣柜里没几件衣服,颜色都很单调。
松田从上层拉出一叠被子,在地上铺好:“今晚你睡床上,我睡在这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窄到让望月玄一个人睡在上面都要自己担心会不会掉下来,自然也就不会生两个人挤在一起的事情。
“我喜欢睡在地上,”
望月玄拍拍床铺,“你睡床吧。”
“行。”
松田阵平也没和他推辞,拉开阳台门把外面晾着的衣服扔进了床上,在阳台上点了根烟。
男人侧身靠在护栏上,赤红的夕阳之照亮了他半张脸,另半张脸被藏进阴影中。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有些失落,和白天的松田阵平简直判若两人。
那支烟刚开始还被他抽了两口,渐渐的,松田阵平像是忘记了那支烟的存在,直到烟快烧到过滤嘴才想起它的存在,把它按灭在了护栏上。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包香烟,取出一支重新点燃,默默抽完了这支烟。
望月玄盘腿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幕。
松田阵平的情感转变是从打开衣柜开始的,衣柜里面没有其他杂物,只有几件衣服和这床被子。
松田自己说过,这床被子是他朋友留下的。
望月玄突然开口:“松田哥哥,我睡这床被子,被你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不会,他脾气很好,很少生气的,”
在阳台的松田给自己点上第三支烟,“而且,他再也不可能生气了,就算生气了,我也不可能知道。”
松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少年提起研二,或许是因为在内心深处觉得他能帮上自己。
对方一下午没有在望月玄面前抽过烟,不像是有很大烟瘾的人。望月玄收起不正经的语气:“他也死了吗?”
“嗯。”
松田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有人告诉过我,不要害怕他人的离去,他们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于这个世上。”
望月玄来到他身边,注视着松田阵平的眼睛。
这话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后,望月纱子告诉他的,曾经父母去世后,姐姐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次任务,他们去和阿布斯泰戈的卧底接头,在撤离的时候,被安保人员现。
对方明显就是圣殿骑士团的人,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子弹击中了望月玄认识的一个刺客,对方在死前还有力气推了他一把,让他快走,千万不要被抓住。
望月玄听从了他的遗嘱,甩开了那些圣殿骑士,把资料交到了望月见一的手上。
看到望月玄身上的血迹,望月见一就明白生了什么,他让纱子帮忙处理掉那件沾血的衣服时,望月玄是有些不舍的。
你很难相信,一个六小时前还和你坐在一起吃饭的人,突然就没有了。
像这种正面与圣殿骑士战斗的刺客不会留下任何踪迹,他们与家人断绝了关系,过着三天两天就搬家的日子,出租房里不会留下任何表面身份的东西,生怕被圣殿骑士团找上门从而现其他刺客的踪迹。
那个刚才还吃着三文鱼饭团的年轻男人,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尸体都被圣殿骑士团给带走了。
望月玄拽着衣服不肯松手,那滩血迹是男人唯一留下的东西。
望月纱子半跪在他的面前,双手覆盖在望月玄的手背上。对方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望月玄冷静了一些。
“不要害他的离去,他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上,看着我们前行。”
望月玄松开了那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