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就意味着她不能再是“江南的上官飞燕”
,而需要换一张面皮,去扮演“大金鹏王朝驾下丹凤公主”
,也就更意味着她不能再呆在玉卿久的身边,而需要去和另一个自己刚满心不喜的男人虚与委蛇,必要的时候还要交付肉体。
而这一切,那个人丝毫都不知道,她也一丝一毫都不敢让玉卿久知道。在玉卿久回身的刹那,上官飞燕死死的咬了咬唇,眸中一时晦涩不明。
一直到走出了上官飞燕的院子,玉卿久才忽然放松了脊背,她用力的搓了搓自己身上倒竖起来的寒毛,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院子,反倒在一处石桌上坐了下来。
她并不傻,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聪明。之前小顾让她换衣服的时候,玉卿久就已经有所怀疑,这会儿再一看上官飞燕对她的异常态度,玉卿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玉卿久自知上官飞燕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却也并不想平白沾惹这因果,去干一些拨弄人心的勾当。
可是小顾一向做事有分寸,玉卿久并不觉得他这是简单的意气用事。到底心中的天平倾向了顾惜朝和藏剑山庄,因此玉卿久还是按着他给的既定剧本演了下去。
幸而,在他们顾总管的这场戏里,她只需要本色挥就好。
玉卿久坐在那石凳之上,早春的风还有些寒凉,她扫了一眼自己空了的剑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说的不假,那个剑坠的确是6小凤给她的,确切的说,那是6小凤替司空摘星赔给她的。那一次他们破获大通钱庄假银票一案的时候,司空摘星摸走了花满楼的扇坠还不够,还将目标盯在了她的剑坠上,结果这新仇旧恨的加起来,司空摘星那一次可是真的险些被她用重剑砸成了肉饼。
司空摘星的右脸挨了玉卿久那么一下,往日他是喜欢易容戏弄旁人,这一次可是不得不去易容,否则就要有碍观瞻了。
从那以后,这位偷王之王终于长了教训,知道见到身穿明黄色轻甲的人的时候,一定要躲的远远的才是。
司空摘星送来的剑坠虽然也是名贵,但是在玉卿久的一堆剑坠里实在不起眼得紧,玉卿久玩过一阵之后也就收起了,却没想到如今会这样派上用场这个剑坠意义特殊,勾连了一段他们之间啼笑皆非的旧事,却偏生被说是“玉卿久的贵重信物”
,6小凤一见便定然知道其中有诈,进而会对这些人提高警惕。
还真是江湖风波恶,玉卿久将事情在心中细细推演了一番,终归忍不住叹息出声。
“喂,好端端的,你叹气做什么”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一道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声音的确透亮,就像是上好的玉石轻轻叩击,不过一时之间倒是分不清男女。
玉卿久抬头,便看见一道人影跨坐在她的墙头之上,那个人戴了一顶黑色的皮帽子,脸上的肌肤也被涂抹得如同碳球一般黑,唯有一口雪白细牙,在月色之中透出那人周身唯一的一点光亮来。
玉卿久骤然一惊。她的武功已经不低,至少在江湖同辈人之中已少有敌手。这也就意味着她的耳力目力都比常人会更胜一筹,可是饶是这样,玉卿久却也还是没有察觉这个人的存在。那人忽然出现在她藏剑山庄的墙头,却就连一点空气的波动也无。
这人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一时之间,玉卿久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面上却是微微一笑,道“夜已经深了,姑娘如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
武林中的高手辨别一个人是男是女绝然不会单凭眼睛所见、耳朵所闻,像是上官飞燕那种都已经和她有过肢体接触却还分不清男女的,玉卿久也只能说她一句学艺不精了。
而男女之间呼吸和脉搏天然不同,玉卿久只是稍稍留意,便知这是个姑娘。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还想知道呢”
见玉卿久说破,那小姑娘索性也不再伪装,她瘪了瘪嘴,从墙上一跃而下,径自来到了玉卿久身边。
玉卿久注意到,方才她施展的轻功,竟是十分俊俏。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