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糖浆略微干了,小贩将糖画和板面分离,三月暮接过来,给了池上暝。
池上暝看看晶莹剔透的迎春,又看看三月暮,张嘴咬了一大口,浅色的唇瓣包住了整朵迎春。
三月暮轻咳一声,眼神移向一旁。
他向小贩付钱道了谢,拿着鸳鸯糖人,拉着池上暝离开了。
他看着前面的路,余光却不断瞟着手中的糖人,然后第一口就咬在了那只鸳鸯的喙上。
很甜。
和那天的吻一样甜。
“嘎吱——”
三月暮瞧向声音的源头——
池上暝刚好把迎春花的最后一点糖渣放进嘴里,感受到三月暮的注视,他问道:“怎么了,主人?”
三月暮:“……没事。”
吃得挺快、挺果断,显得他倒像是惺惺作态。
三月暮继续吃着,他说:“你喜欢的话,我们下次还来吃。”
池上暝又是点头:“好。”
“娘,我想要这个!”
他们身前不远处,一个盘着两个小丸子头的小女孩指着路边商贩的竹筐,竹筐中放着很多竹制的小孩子喜欢的玩具。
牵着小女孩的妇人翻了翻荷包,又掰手指头算了算,而后道:“只能买一个。”
“好诶!”
小女孩撒开娘亲的手,跑到路边,兴高采烈地拿起那个早就瞄了很久的竹蜻蜓。
“竹蜻蜓咱们家不是已经有很多了吗?”
妇人也走到商贩的竹筐边。
“诶呀!不一样,不一样!”
小女孩晃着母亲的衣袖撒娇,“这个更大一点嘛!”
正在拿着小刀刻另一个竹制蝴蝶的商贩抬起头,笑着对妇人说:“孩子喜欢就拿着嘛。”
妇人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从荷包中摸了钱币递过去。
小女孩高举着竹蜻蜓,迈着小短腿跑远了,妇人见状赶紧追过去,一边追一边还喊着让女儿别跑。
“真好。”
三月暮看着渐行渐远的母女俩说,“真好……”
池上暝说:“当然好了,不然主人又何必费尽心思地护着呢?”
费尽心思地……护着?
烟火气终于拂动了三月暮的白衣,将他缓缓包裹。
是啊,这才是他费尽心思、甚至不择手段守护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