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刚才林念才意识到,黑衣人自始自终都抓住了那根戏耍的绳子,他们不过是被牵走的,两只没头没脑的耗子。
“他说,他遇到我们之后,这段时间生的所有事都是意外……他为什么要特地说这些是个意外?如果是意外的话。。。。。。像这种亡命之徒会怎么处理意料之外的事?”
两人对上视线,三秒后,萧歌脱口而出道:“要糟!”
佯苹镇北郊,胡家。
书生望着远方的滚滚黑烟,双腿失力一软,“扑通”
一下跪倒在地上。
锅碗瓢盆散了一地,胡苟听见屋外的声响走出去一看,顿时被这架势给惊到了。
“怎么回事?那边。。。。。。那边怎么还着火了呢?!”
胡苟上前想把书生拉起来,可书生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地上,他的身子极沉,光凭胡苟一人甚至无法挪动书生分毫。
胡苟越焦急道:“哎呀!你怎么坐地上去了?快起来啊!快起来啊!”
书生跪坐在地上任他拉扯,他双目空洞,只是喃喃道:“没了。。。。。。都没了。。。。。。”
胡苟道:“什么没了?”
书生留下两行无声清泪,艰难说道:“院子、学堂、我的一切都没了。。。。。。”
胡苟顺着书生视线的方向定睛看了一会儿,紧接着他一拍脑袋,意识到了在那个方向里都有着什么。他低头看向书生,在说什么都无法安慰的情况下感到一阵茫然无措。
他还没能缓过劲来,可书生抹了把脸,转而劝道:“没了就没了吧,谁还没失去过点什么。。。。。。”
胡苟又吓道:“你。。。。。。你没事了?这么快就好了?”
“有得有失,周而复始,这一辈子我已经看透了。”
书生撑着膝盖站起来,他脸色极差,从外表看起来显然没能做到同他出言那般豁达,“我已经无法拥有任何东西了,就当是……从头再来吧。”
胡苟只当书生是收住了情绪,不由在暗地里小小佩服了一把。他转过头拍拍胸脯保证道:“你别着急!等这事儿过去了,我们全家都帮你再造一个学堂!造个比现在更大的、更宽敞的,我们用砖头砌,结结实实的,谁也别想一把火就给烧了!”
书生垂下眼眸道:“真的?老胡你可别光图个嘴快。”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和你打过妄语?”
“哥哥。”
一个小脑袋从屋里探了出来,“外面有什么事吗?好大的黑烟啊。”
书生见到易儿倒是又放松了不少,眼底一下也有了些神,他招招手道:“过来。你怎么出来了?”
易儿揉着眼睛道:“他们都睡了,我睡不着。”
胡苟见状笑着揉了把男孩的头,对书生道:“你们聊,我回去看看我娃。”
两人目送胡苟进屋,易儿继续问道:“哥哥,那边怎么了?是哪里烧起来了啊?”
书生望着远方,不答反问道:“易儿,你有没有什么对你来说……算得上是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