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陈安白也进入瞭梦乡。
半夜间,陈安白忽然从梦中听到一声不小的碰撞声,似是有什麽东西掉到瞭地上,还听见瞭人的低喃。
陈安白原本是不想管的,但那声音实在不小,以防万一,他隻能动瞭动疲惫的眼皮,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他倚著枕头直起身子,按亮瞭床头灯。
隻见床尾的地上此刻正大喇喇地躺著一个人,元岁时四肢展开,睡得十分忘我,沙发上的被子也顺著他的动作滑落在地。
陈安白:……
他下瞭床,走上前蹲下面子察看,隻见元岁时睡得正香,隻是一隻手捂住额头,姿势有点奇怪。
陈安白伸出手去轻轻拨开瞭元岁时捂住额头的手,借著灯光,他看到元岁时额角处有一丝丝的微红,可能是刚才从沙发上掉下来磕碰到瞭。
陈安白蓦然间觉得有点无语。
这一看就磕得不轻,元岁时居然还能安然睡觉,实在是异于常人。
他用指尖轻轻戳瞭戳元岁时的脸,敛起眸子,喊道:“元岁时。”
“呼呼呼。”
元岁时根本没听到,自顾自睡觉。
陈安白隻得加大力度,食指和拇指指腹扯瞭扯元岁时的脸皮,他又说:“起来,元岁时,你掉地上瞭。”
“呜……”
元岁时感觉到有人在搅扰他美梦,皱起眉头,伸手给陈安白的手指拍掉瞭。而后他翻瞭个身,在地上睡得很爽。
陈安白:……
陈安白想要不自己回床上睡觉,不管他算瞭,但是又转念一想,元岁时如果在自己的地盘受伤,自己也脱不瞭关系。
而且如果再让元岁时睡沙发,说不定还会掉下来,伤得更厉害。
陈安白蹲在元岁时旁边静瞭几秒,最终还是决定把元岁时拉到床上睡一夜。
他叫不醒元岁时,干脆一隻手穿过他的后脖颈,另一隻手托住他的双腿,呈抱起的姿势将元岁时给抬瞭起来。
元岁时没有丝毫察觉,反而头一歪,侧脸顺著肢体动作靠在瞭陈安白的胸膛上。
从陈安白这个角度看,元岁时的睫毛浓密纤长,眼皮很薄,甚至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眼尾下的那一颗痣伏在白皙的皮肤之上,似是宣纸滴墨,颇有意蕴。
元岁时别看个子不低,但身子却没多重,陈安白抱起毫不费力,轻松将其放在瞭床的一侧。
元岁时睡时换瞭个地方,环境适应能力也很强,他身子一翻,抱著陈安白的枕头继续睡觉,丝毫没察觉到不妥。
陈安白:……
隻能忍一晚上瞭。
他抿著唇,关掉瞭床头的灯。
——
第二天,早晨的阳光还没透过窗帘,但六点多枝头上啁啾的鸟叫声倒是清亮,一声接一声,传播瞭一天中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