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糕质细腻,肯定入口即化,我这就尝尝…唔,甜而不腻,好吃好吃。”
徐碧琛笑出声来,推了他胸膛一下:“得了,您这样吹捧,不是故意让琛儿难堪吗。”
哪有那么好吃,亏他说得出来。
景珏却很正经:“娘子肯花功夫为我洗手做羹,焉有不爱之理?”
他执起女子的手,道:“是不是花了很多时间?辛苦你了,琛儿。”
徐碧琛低喃:“辛苦谈不上,只是有些触景生情…”
她眼睛很大,忧伤时,染上几分郁色,犹如星光蒙尘。
“绿豆虽坚硬,浸在水中,无人问津;放在锅里,大火蒸笼。不需多久,一样破皮变软,任人揉捏…琛儿与它何异哉?”
她说得伤心,虽未弹泪,凄凉之意却已顿生。
景珏何尝不懂她的意思?
好好一个贵女,被千娇万宠长大,进宫来却无缘无故遭众人针对。
就算她有能力在漩涡里周旋,但再厉害,又能坚持多久?
总有一天,她会受不住…
景珏不寒而栗。
他阴沉下来,认真地说:“我既允诺,自当护卿卿周全。”
有些事,是时候做了。
女孩破涕为笑,投入他怀中,万般依恋,仿佛这就是她的天。
五月,芳菲皆尽,绿意盎然。
皇帝请来了触尘寺的高僧藏性大师,将他安排在长乐宫旁的偏殿,便于他为太后祈福,陪太后讨论佛道。
众人都说,皇上这是有意提拔触尘寺为国寺。
没过几天,威远大将军大发神威,一战匈奴,把匈奴赶到了塞北以北,圣上龙心大悦,擢宁嫔为宁妃,择日册封。
太后寿辰将近,贤妃与太后感情深厚,积极请愿随藏性大师回寺,替太后修行。
皇上感动其孝心,赐菩提宫宝物数箱、金匾一块,更是下令封萧家主母为一品命妇,嘉其教女有方。
这是莫大的荣誉。
贤妃却恨得咬牙切齿。
她哭着抓住男人的衣袖,跪倒在地:“皇上…皇上!您真的如此狠心,要把静媺从妾身这里夺去吗?”
景珏轻轻推开她的手,道:“阿娴,你失言了,朕并非要把长乐从你身边带走,只是你即将出宫为太后祈福,孩子总得有个人照顾。”
她拼命摇头,哭得发髻散乱:“静媺是我的命,你把她带走跟杀了妾身有什么分别?我不想出宫啊皇上!”
景珏抿唇,道:“太后待你甚好,你说出这番话可曾想过她?为母后祈福是天大的荣耀,阿娴不愿?”
贤妃吃吃傻笑,说:“你安排高僧进宫,提拔宁嫔,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天…”
她抬头看他,凄声道,“皇上好狠的心呐!你我相处十余年,竟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丫头,要把妾身的心剜掉。”
景珏静静看着她。
“阿娴,朕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