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君,是你在说话吗?”
我说,“声音听起来好像小学生哦。”
“不是!”
他立即否认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比平常还要暴躁阴沉。
哦,不是狱寺君。
当然也更加不可能是我。
既然和我们都没关系…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通讯管道上:
“哦~狱寺君,你是——”
“——怪胎!天天霸占着沙坑恶心死了,快点滚回家去吧!”
“就是就是,快点走开!”
“公园才不欢迎你这种家伙呢!”
稚嫩的哄闹尖叫此起彼伏;让人联想到把一个哭泣的小孩丢进孩子堆后会引发的连锁反应。
小孩这种生物充其量就是呆板的模仿机器,观察吸收着周围人的行为,像爬山虎一样肆意生长。就算一不小心长成了有毒的样子,也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作为最后的王牌。
我十分清楚这种生物的讨厌之处。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生物。
放任不管的话,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刚才的好氛围都被破坏殆尽了。
况且听声音,他们多半还处在能够尽情享受大象滑梯的年龄。一想到这点,我就格外怒火中烧。
“去看看吧。”
我提议。
狱寺君想也不想就说:“我讨厌小孩。”
但看他的样子,将来说不定会被恶灵般的小孩缠身。毕竟狱寺君就长了张这样的脸。
“那我去看看。”
我不想勉强他,“很快。”
就这样,我暂时抛下通讯游戏,“哐哐哐”
的前往沙坑。
--
看到了挂着鼻涕、倒三角眼、尖锥头等诸多一看就很不讨喜的小孩。
还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紧紧握着一根玩具钓竿、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的小孩。
局势一目了然。
“那边的小学生,你们在吵什么?”
我冲进孩子堆,怒视着为首的尖锥头。
对方被我吓了一跳。看清我身上的并中校服后,所有小学生的目光都不禁掺杂上了敬畏与恐惧。
“呜哇哇哇可恶的启太,居然找国中生来帮忙!”
尖锥头试图绕过我去和同龄人算账。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拦住了他,心中充满了恃强凌弱的喜悦。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是启太不好!”
尖锥头恶人先告状,“他一直霸占着沙坑,不准其他人过来!”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骂人家是怪胎啊。”
“是他先骂由里子的!”
尖锥头说,“由里子问他能不能一起玩,他不光拒绝还骂她是没有腿的蜘蛛蛋!我不打他就不错了。骂我可以、但谁都不准骂我妹妹!”
我顺着尖锥头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坐在轮椅上哭泣的小女孩。她正被几个同龄女孩围绕着安慰,有些听到这边的动静,正朝着我(又或者说是我背后的钓竿正太)怒目而视。
我:“……”
局势忽然逆转了。
我又看向被叫作“启太”
的钓竿正太:
“…是他说的这样嘛?”
启太横了我一眼,并没有对着我、而是对着尖锥头说:
“是她在我拒绝一次后还不停地问,最后还一副要哭的样子,所以我才骂她的。提出请求当然就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这是常识吧。是她先道德绑架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