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隻的左宸聿眼睜睜的看著靖妃撒手人寰,奶聲奶氣的上前晃著她的胳膊:「母妃別睡,我要吃酥油餅!」
左宸軒一把拉過他,抱在懷裡,哭的嗓子都啞了,「傻聿兒,我們以後再也吃不到酥油餅了,我們沒有母妃了!永遠都沒有母妃了!」
左宸聿少不更事,還不大清楚沒了是什麼意思,但是聽到沒有酥油餅吃,哇的一聲哭出來。
府里的邢嬤嬤也是一萬個痛心疾,在靖妃面前磕了頭,她還有更重要的使命,那便是帶著左家倆兄弟逃難去,宮裡的那位是個狠角色,這邊主子才咽了氣,上邊已經派了人圍在府門口,想鏟草除根了。
左宸軒身子不大好,之前請了江湖郎中來瞧,也就是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的毒性,哪裡受得了這顛沛流離和風餐露宿,整個人都病怏怏的。
左宸聿眨著眼睛,不解的問邢嬤嬤,「為什麼不去找父皇呢?」
邢嬤嬤嚇得趕緊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叮囑:「二公子,從今往後,休得再說這兩個字,記住了,你也不姓左,有人問你,你就說不知道。你們的父親要去博個好前程,他做到了,你們的母親只是他的一塊跳腳板,用完便沒了利用價值,要想在這個世上穩穩噹噹的活下來,那就得裝聾作啞……」
……
前塵往事,一幕幕席捲而來,他將邢嬤嬤的話記在心裡,一刻也不敢忘。
沾了宮裡那位的「好手段」,他毒發成了年家一個「啞巴」長工,改頭換姓成了年十五,可是,他都已經隱姓埋名到如此地步,為何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
這一切,真的是那位毒婦的意思,還是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壓根不想讓他活?
第o15章步步為營(四)
年初一這兩日實在憋氣的很,年十五那個小崽子走了連招呼也不跟她打一下,往日裡真是白對他好了。
雖然心裡邊罵著,但是記掛的成分還是占據的多了些,他身上有「牽引香」的毒,一點小傷都能引起復發,要是沒了孫六叔的藥壓制著,那可怎麼行。
結果去了他屋裡一看,呵,好傢夥,偷摸著連藥也拐跑了,看來這是真打算再也不回年家了啊。
年初一恨恨的踢了旁邊的凳子一腳,這個沒良心的。想想這是自己家的物件,踢壞了不划算,又把凳子給扶起來。
劉蔓娘自從扳倒年辛嫂之後,近來倒是消停了,一心想著要跟年老三廝混了早點生個孩子出來。
她想消停,年初一跟她的帳還沒算呢,正好趁機作妖,出了心裏面那口惡氣。
專門讓年辛嫂買了劉氏最不愛吃的菜,劉氏喜喝湯,就偏不給她做。劉氏喜歡吃甜食,年初一偏讓辛嫂子做的酸口。
還美其名曰是酸兒辣女,多吃酸的准能生個白胖小子。
年初一這點小伎倆,年老三一個粗人都看出來了,但還不能說她什麼,閨女的小跟班被自己罵跑了,心裡鐵定憋著氣呢。
更重要的是,年家的生意再次因為年初一好了起來,這個才是關鍵,年老三心裡還是掂量的清楚的,只能暫時委屈了劉氏,讓許嬤嬤開了小灶安慰一番罷了。
要說那天莫家跟楚溪苑的糾葛,年老三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去蹚渾水了,還有比鋪子裡沒有客人更糟糕的事情麼?
卻沒想到,這事後來有了轉機,越樓那邊不知道是誰傳了消息,派了秦岩過來,送回了莫一鳴的大兒子莫失。
有時候緣分就是天定,秦越早年戲班子還沒有建起來,也是走南闖北,過著東奔西走的日子,便在南義城相鄰的地方遇到了走散的莫失。
莫失一張小臉髒兮兮的,窩在一個包子鋪的前面,兩眼緊盯著剛出爐的大包子,想必是餓了好久。
秦越看這孩子雖然穿的邋遢,但是模樣倒也不錯,年齡跟家裡一年也見不得幾次面的秦九一般大,便給他買了兩個包子。
莫失自是連聲道謝,這一開口,倒是讓秦越眼前一亮,沒成想隨意發個善心他還撿到寶了。
倒是個練武生的好嗓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秦越惜才,便帶了莫失回去,自此莫失跟著他,一直到秦越在溪口鎮安定下來,創建了越樓也不曾離開。
都說無巧不成書,越樓那邊送了人來,莫家父女還沒有從震驚跟喜悅里反應過來,梅溪鎮那邊又來了人,莫望打眼去看,這不就是當年給她和母親報喪的那個趕屍人老劉頭嘛!
老劉頭如今已經八十多了,身子還算硬朗,牙齒都掉沒了,嗚嗚啊啊的說了半天,倒是也把事情給說清楚了,原來當年南義城被抓去當壯丁的人太多,而死掉的人也不少,老劉頭認錯了莫一鳴的屍體,將那具身形跟他差不多的就給錯認了,這才引出了這麼多的鬧劇來。
老劉頭一直拍著大腿,說他從南義城舉家遷移到了梅溪鎮,如何也想不到莫一鳴居然也南下了,還住在離他不遠的溪口鎮……要不是有人去找,他可能要把這個遺憾帶到地下去,然後在懊惱中度過殘生。
可惜說這麼多也是無用,柳含煙和莫二,因著這段過往都已經不在了,說不上誰對誰錯,更或許這就是每個人的宿命,至於莫望找到了莫失,還會不會去認莫一鳴,莫家大房沒了兒子要怎麼個跟莫望去鬧騰,關起門來,那也是他們莫家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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