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她不必沐浴在风雨里像只落汤鸡样种田种地;夏天,她不必在炙阳烧烤下汗水涔涔地劳作;秋天,她不必在秋风秋雨里风餐露宿剥纱皮拿去换钱;冬天,她不必像小鸟似在寒风中瑟瑟抖地耕田犁地。
她彻底地从一个农家解放出来,成为一个都市的贵妇人,彻底地告别了烧一堆堆艾草叶造一屋子烟驱赶蚊子以烟代帐的时代,她做梦也懒得梦见可可西里这个穷山沟呢。上次要不是为了生死不来情意断,她才不会委屈地回山来;今次如果又不是为了心中的如意算盘,她才不会在这个穷山沟里住下来。如今住下来这么一大段日子了,此事尚未弄出个眉目来,“是不是自己太无能了?”
她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
“嘀嘀嘀……”
“东方旅行袋”
的大哥大叫起来了。
“喂,大姐大,垂钓得怎么样啦?”
“啊,大哥大,这个嘛,鱼未上钩呢!”
“多下点香饵呀!大圈仔都被你饿得快死啰!”
“急个啥呀!我都快‘素’死了,我都没急呀!你们时时‘晕’还饿得这么荒,催什么催啊!没个好样的!你急我不急呀!”
“那还得等多久呢?”
“别问这个,这个我也说不定,估计不会再久了,具体我会告诉你们。”
收线。
大哥大重回到“东方旅行袋”
。
“臭男人,他妈的!”
荟英骂了一句,双手揉起了双乳,越揉越喘粗气。。。。。。
布谷鸟“阿公啊婆割麦插禾”
地欢叫着。当日儿把第一丝柔和的金光灿烂地涂着大地的时候,可可西里勤劳的农民已纷纷地操起犁耙,和着老牛健壮的步伐,走向田野。
只有那些即将飞往都市去的“香汗小姐”
,还在被窝里伸伸细腰,整整纱裙,梳梳秀,描描眉毛,捏捏青春痘,修修面容,擦擦面奶,洒洒香水。。。。。。
把一切的一切都修理得确实没有一点土里土气的农家样子了,“香汗小姐”
们才姗姗行来,婀娜作步,徜徉树下,颇具公主风度看看她们已经厌倦了的穷山村来。也许是平时计厌,临到离别时迷恋,所以她们就欣赏起来。她们在做离别前的欣赏。
袁佳怡像往常那样赶在出工前备好了柴米油盐,囫囵地吃完了早饭,背起铁耙,吆喝着牛和苏明辉、刘江、刘景、蒙倩丽、蒙胧春花、黄秀玲等一大群人出村下地去了。
历来可可西里是没有水田也补种稻米的,丢下一大片野人精河下游的肥沃土地荒芜着,多年前,刘可民不但带领着可可西里的人们开荒地种了大乌园,还慢慢地带领大家开垦荒土造了田,把野人精河的水灌进田里,领着大家学着种起水稻来。
“佳怡姐,你把你的牛喂养得肥嘟嘟的力大过虎,今朝儿耙你个两三亩不解劲,准得去帮我耙啰!”
黄秀玲有一张很会说话的嘴巴,一说起话来一双美丽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叫人很生爱意,只是她年纪尚小,才十六岁。
“人家才没有闲功夫去帮你耙呢,人家的情哥哥天天得教书,夜夜又得教咱科技,都没有空到田边转一趟,人家不帮人家的情哥哥,倒有先帮你的闲份儿?”
蒙春花也同样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话。
袁佳怡觉得挻有趣,看了看她们俩人,笑了笑,说:“我说你们俩人的爸爸一定是大强盗!”
众人都笑了起来。
黄秀玲和蒙春花互相对视,同时很惊讶地问:“什么?你说的是什么话呀?我们的爸爸是大强盗?”
袁佳怡看了她们那种惊恐状,制止了笑,很认真地说:“是呀,你们的爸爸真是大强盗咧!他们偷来了天上的星星给你们当了眼睛,所以你们的眼睛才像星星那样美丽,那样惹人喜爱!”
“打死你这个佳怡姐!打死你这个佳怡姐!”
黄秀玲和蒙春花都乐弯了腰,扬手追赶着袁佳怡。铁耙叮当,响个不停。一群人都爽朗地笑起来,牛们也都乐得跑了起来。
一群人和一群牛就这样很朝气蓬勃地走向田野,一路上都飘扬着牛哞哞的欢叫声和人的笑声、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