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什么?”
符寿安好奇。
玉纯迟疑片刻,开口竟有些羞赧,压低了声音:“定然……日日在三清师祖面前供灯,为大人祈福。”
符寿安听完,怔了半晌,突然喃喃了两句:“其实,我看不透他。”
“公主的意思是?”
玉纯没明白。
“他跟别人不一样,在墙头上时,我看过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出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那咱们……”
“你也别太担心,我只是看不透他的过去,他未来要做什么,总是能听其言观其行,洞察一二的。我只是提醒你,咱们虽然与他合作,但对他,现在还不能全然交托,一切,还需权衡而后行。”
“嗯”
玉纯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玉纯陪着符寿安出暖阁的时候,雷敬还在意犹未尽的同玉真讲述今夜与禁军对峙的种种。
“说实话,还是老季盘算得好,他骑马,我断后,好家伙,那高头大马,一拉就飞起来了,就撂下一句话,‘持范司公金锏,往死里打!!’这气势起来,谁还敢拦!”
说得激动,雷敬还站起来手舞足蹈,乐得玉真直锤大腿。
符寿安看着大殿内这少有的热闹氛围,竟有些自责自己刚刚对季如光的揣度是不是过于谨慎凉薄。但转念她又觉得无奈,毕竟看多了尔虞我诈,人心险恶,面对一切欢乐和暖意,她都怕只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或许,只有离开这幽深的鬼地方,一切才能好起来吧。
既然她已然生就了这双眼睛,那不如好好利用它,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符寿安走近季如光,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季如光看着乔装打扮的符寿安,上下审视了一番,似乎颇为满意。
符寿安虽纤瘦,却身量修长,穿轻甲的时候,玉纯特意给她内里多穿了好几件衣裳。基本撑了起来。符寿安学着武士踱了几步四方步,也很有些英武利落的少年意气。
但季如光的眼神往符寿安面容上转了一转,还是摇了摇头。
“殿下行走时干净利落,毫无拖沓,确像位武臣。只是容颜太美,一看便知是女子。”
他让雷敬拿来一个布包,里面全是净尘司乔装之物。
他自己不便上手,便指挥玉真和玉纯,为符寿安画浓了眉毛,加深了肤色,还粘上了小胡子。
片刻后,符寿安收拾停当,已然一个妥妥的英俊少年郎。
季如光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遥远的影子。
那个影子的主人造就了他孤独旅程的起点,他怀疑,上天把符寿安送到他的面前,是不是真的已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要馈赠他一个终结,一个永远的安宁。
一丝笑意浮现在季如光的嘴角。
他微微欠身,向符寿安伸手做路引:“便请殿下,随臣同去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