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垂眼看著此刻正躺在床上,一臉毫不設防的小妻子,眸底忍不住泛起了一絲溫柔的色澤。
他略微俯下身,伸手輕輕勾著落在少女側臉上的髮絲撩到耳後,指腹接觸到那抹溫軟後,到底還是忍不住輕輕摩挲了下。
源月的睡眠本就比較淺,在感覺到耳垂上被小幅度揉捏的力道後,漂亮的睫毛顫了顫,繼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就看到了正俯身站在自己身前的丈夫,少女的意識此時還有點不清醒,她下意識地抬手按住了男人溫熱的大手。
「……征十郎?」
少女的嗓音嬌軟而細膩,仿佛含著水一般。
「嗯,是我。」赤司征十郎反手把少女綿軟的小手握進了掌心裡,漫不經心地揉捏著。
他抬了抬眼,繼而溫聲道,「抱歉,吵醒你了。」
源月的意識漸漸地清醒過來,她眨了眨眼睛,不自覺地想要縮回手,但被對方的力道抓著並不能抽回,她搖了搖頭,「沒關係。」
又忍不住跟著問道,「現在幾點了?你是剛回來嗎?」
「是剛到家。」赤司征十郎回道,他低下頭看了看腕錶,「現在不早了,差不多九點。」
他順著源月的小手坐到床邊,繼而才鬆開掌心,手臂伸過去習慣性地把眼前的少女攬到懷裡。
「工作辛苦了。」源月抿唇輕笑了笑。
在感受到男人靠近過來的氣息後,她克制著自己身體下意識的反應,繼而放軟了身體往後仰倒過去。
正準備繼續開口關心一二,但在挨近赤司征十郎的懷抱後,源月卻是突然僵硬著身體怔愣在了原地。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嗅覺格外靈敏,此刻在聞到自己婚的丈夫身上,明顯不是屬於他自己的甜膩的香水味時,源月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是慶幸還是失望。
敏銳地察覺到了少女的不對,赤司征十郎低下頭,抬手撫了撫少女長長的髮絲,關心道,「怎麼了?」
源月閉了閉眼睛,按照赤司征十郎一貫的表現,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太過衝動地就判了對方死刑。
不自覺地避開了他摸頭的動作,源月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直接問道,「征十郎晚上是去哪裡了嗎?」
赤司征十郎皺了下眉,還是抬手捏著少女的下巴強制將她的小臉轉了過來,他的聲音溫和,「我去了會館,但純粹只是談事,沒有其他。」
源月實在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去看男人的眼睛,此時對方那雙瑰紅色的眸子滿是認真,和他本人可能都沒發現的真摯。
但她還是復又錯開視線,抿著唇瓣,低低道,「你身上沾了點香水味道,雖然很淺,但不是你自己的。」
「會館裡的香氣很濃郁,應該是無意間沾染上的。」
赤司征十郎完全可以保證自己絕對沒有過任何越軌的行為,所以說得很是坦坦蕩蕩。
想了想,源月現在作為自己的妻子,作為赤司財團的少夫人,本來也是可以知曉所有關於公司里的事情。
因此他索性徹底地準備給少女解釋,「當然平時談生意,也基本不會在這種地方,這次是事出有因。」
源月抬眸看了過去。
見少女不自覺地露出一副仿佛貓貓悄悄試探的小表情,赤司征十郎勾了下唇,說道,「你應該聽說過松智子,松氏出了名的紈絝女。她可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一葉會館暗地裡其實是她名下的產業,我們現在算是合作關係,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你知道現在正是赤司財團權力移交的關鍵時候……」
「我明白了。」源月聽著聽著,感覺對方似乎要往公司機密上說過去,連忙開口打斷了男人的話語,「我相信你的解釋,後面的機密並不是我能聽的。」
她好歹還是源氏的女兒,就算嫁過來也沒多久,瓜田李下的,還是少知道一點為好。
「你是我的妻子,夫妻一體,只要是我知道的,就沒有什麼機密是需要瞞著你的。」赤司征十郎正色道。
當對方的態度嚴肅時,那雙瑰紅色的眸子裡總是不自覺地會流露出淺淡而冷冽的情緒,其實還是挺唬人的。
源月只能吶吶地點了點頭,說起來這事還得算是自己疑神疑鬼的鍋。
赤司征十郎垂眸打量了一番懷裡的小妻子,見她似乎是真的不想聽這些公事上的事情,他倒也沒有再繼續說。
他摸了摸少女的側臉,眸底滿是縱容,主動轉開話題道,「聽管家說,你今晚上特意讓廚師燒了湯豆腐?」
見赤司征十郎把話題扯開,源月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她是真的不想知道赤司財團的機密,免得真遇上事的時候身份難做。
所以也配合地把注意力放了過來,解釋道,「嗯,其實湯豆腐本身很美味,只是可能我在國外留學了太久,對日式的口味稍有些不適應,多嘗試就好。」
雖然並不明白湯豆腐所代表的意義,但明顯能看出丈夫的偏愛,這種小事情她還是願意退一步的。
更何況……雖然略微有點腥氣,但湯豆腐的確很鮮美下飯。
赤司征十郎皺了下眉,不贊同道,「你不愛吃的話,不用勉強自己。」
「沒有勉強的意思。」源月回道。
「畢竟回國了,口味還是改善一點會比較好。」少女淡茶色的眸子輕眨了眨,視線微微偏離,「而且,我也想學著喜歡你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