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又道:“接下来就是你出场了,你要身穿皇贵妃朝服,迎于宫门内右侧,不必躬身,站着就行。等候栉节、册宝过,你随后入宫,内监捧节、册宝放到黄案上,内赞礼女官说跪,你就跪下,宣册女官走到册案前,捧起册文宣读完毕,递给侍左女官,女官跪接,递给你,你接过金册,再递给侍右女官,女官跪接,起立。赞礼官,说宣宝,宣宝女官走到宝案前,捧宝文宣读完毕,赞礼官说授宝,女官跪接,起,将宝玺捧于侍左女官,女官跪接,递给你,你接过宝玺,千万不能打开宝盒看,递给侍右女官,女官跪接。起立。赞礼官说赞典,皇贵妃兴赞,行礼,你要行六拜三叩礼,礼毕,内监持节出宫,你送节如初迎仪。册封礼毕,内监持节出宫至景运门,将节授给正副使,报礼毕,正副使以册封礼成。复命。次日早,内监及内女官,引着你至皇太后宫行礼。”
我刚想说以后的我知道了。乾隆一个眼风杀来,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云,乾隆接着道:“内监奏请皇太后升座,你走到拜位前,行六拜三跪三叩礼,礼毕,皇太后还宫。然后到朕前行礼,内监奏请朕御内殿升座,你于朕前行六拜三跪中叩礼。礼毕。你退出。至于皇贵妃宫内陈设节案册宝案,香炉等项,并恭捧节、册宝进宫之内监,以及宣读册宝、接授册宝,赞礼女官等,并派到你宫里的执仪仗銮仪卫等,如何打赏具按旧例办理就可。”
我几次想张嘴说话,都被乾隆眼风制止,等他说完,我也不说话,乾隆问我:“朕说得可详细,皇贵妃可有什么地方用朕补充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乾隆问我时,我已经有气无力了,叹了一口气:“要是臣妾封嫔时,皇上能如此详细地给臣妾讲解,多好。”
乾隆道:“你如今已过了而立之年,该懂些事了。皇贵妃即便再不趁你的心,还应有一两样合你的意吧,宫内你不用见谁都行礼了。”
想想也是,初入皇宫为宫女时是见谁都得行礼,如今除了太后、乾隆、皇后外真没谁用我行礼的。太后时常不在宫里,皇后又一年见不上几次面儿。
六月初十,我带着净宜等来延禧宫,见延禧宫内正中预设节案一张,前设香案一张,左旁设册宝案各一张,把宫里人都打发出去,叫净宜暂当赞礼官,我先演练了一番。
经过乾隆详细讲解,次日册封礼,我倒是丝毫未出差错。
皇贵妃册文曰:朕惟彤闱赞化。本敬顺以扬庥。紫掖升名。表恪恭而锡庆。爰稽彝典。式播温纶。咨尔令贵妃魏氏、早侍深宫。夙娴懿范。襄廿年之内治。麟趾凝祥。超九御之崇班。凤章优秩。自膺册命。益茂芳徽。只事小心。克承欢于璇殿。含章明顺更流誉于椒庭。兹仰奉皇太后懿旨。以册宝晋封尔为皇贵妃。尚其勉副慈恩。光昭壸德。永怀淑慎。辉翟服以垂型。弥凛谦冲。绵鸿禧而迓福。钦哉
皇贵妃虽不是皇后,但是在这诺大皇宫里,我成了位份最高的人。十三岁以宫女身份入选进宫,十九岁初为贵人,当年累晋为嫔,二十二岁为妃,三十三岁为贵妃,三十九岁为皇贵妃,如今我不但位份最高,也是后宫生育最多的女人。这一路走来,感觉像做梦一样。
册封礼后乾隆来看我,他微笑着上下打量我:“做皇贵妃还不够,等你当上了皇后,才是了却朕的一桩心愿。”
我笑道:“臣妾怕没那么大福份,何况臣妾不喜欢嫔妃们晨昏定醒,也不喜欢亲蚕礼,更不喜欢协理后宫。”
乾隆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懒。”
次日,去给太后行礼,礼毕太后看着我,强装笑容:“但愿皇贵妃册封礼,能给宫里添点喜庆之气。”
乾隆原本想等乌什之战结束后,再去行围,可收到明瑞奏报,说六月二十九日,两营合势,进逼贼城,乌什城内口粮将绝,贼众无以为食,虽以死相拒,官兵及厄鲁特。布噜特等、不避矢石。有进无退,清缴之日不远矣,请乾隆放心。
乾隆讽刺明瑞,‘进逼贼城,直抵城下,看来你等从前并未近城,不过较纳世通等,稍觉不远耳。’
乾隆对近日攻克乌什城,渐渐失去了信心,又因今年较往年雨水少,天气异常炎热,而且京城近效发生了地震,虽震级不大,稍倾即止,可太后年纪愈大,胆子愈发小了,夜里总睡不安稳,为了令太后安心,乾隆临时决定,仍如往年一样,七月中旬起驾避暑山庄。
乾隆觉得乌什城久攻不下,是当将者无能,非士兵者之过,对攻城奋勇出力者,不论是绿旗兵、厄鲁特、布鲁特、还是发配到伊犁为奴的钦犯,加恩重赏。而对明瑞、阿桂等,不处置就算不错了,奖赏就别想了。
八月下旬,乾隆收到奏报,说八月十三日夜,也就是乾隆万寿节那天,在原伯克沙布勒锡喇布阿浑的带领下,拿获额色木图拉等四十二名主事者献给清军。八月十五日,攻克乌什城。
收到奏折时,乾隆正在卷阿胜境侍奉皇太后晚膳。以往皇后来避暑山庄,都住在太后的松鹤斋,乾隆怕太后感物伤怀,便以就近照顾太后为由,请太后移居勤政殿后殿的卷阿胜境。
若是平时乾隆侍候太后用膳,不是特急的事儿,没人敢打扰,可乌什大捷,何等大的喜事,傅恒接到奏折,立即进宫。太后今儿高兴,便命傅恒入内相见。傅恒年青时相貌英俊,可是唯有一点,有些胖,没想到年纪越大,竟变得身材健硕,连乾隆都夸他越长越有男人气概。
太后是长辈不用避嫌,因傅恒多次做过我的册封正使,与傅恒也算熟人,乾隆命我不必回避,其他嫔妃则都避入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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