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了上去,忍不住开口教训:“你不能刚骑上一匹马就带着它随便乱跳,你会因为莽撞摔断脖子。”
真是,她一天天的,能不能少吓唬他几次,不然他都怕他年纪轻轻心脏就开始出问题了。
仍在0着那母马的毛连声夸“好姑娘”
的薇洛闻言,猛地抬起了头道:“我信任她,我知道她轻盈得就像只小鸟!”
她可不是那种只能骑着马悠闲地在草地上小跑的人,过去她在自家马场一直是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当然了,前提是她的母亲与后来的继母不在场,她的母亲看不得宝贝nv儿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而继母则是希望她能更像一位淑nv,不管是喜欢骑马还是喜欢,都是被大多数绅士所不喜的。
她很有自信,就根本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因跳不过水g0u而摔断脖子的一天。
可是如今,忽然听到他这么说,她却忍不住后知后觉地开始想,如果她刚刚真的就这么不小心因为盲目的信任而摔断了脖子好像也不错,她绝非有意寻si,所以,那不能算作是自杀,就只是一场悲惨的意外……
“你在想什么?”
阿莱西奥勒紧缰绳停在她的身边,将她迷失到了不该去的地方的思想唤了回来。
他不喜欢她的眼睛忽然间就变得黯淡起来,那显然不是在想些什么好事。
“不管你在想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了,回来,回到我身边。”
薇洛也确实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了他身边,她静静看着他的脸,心想,也许她断了脖子的惨状还能把这个人吓得去做修道士……
想到修道士,她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绘画里中世纪那些修道士被剃光的头顶,那冲淡了她一时之间莫名涌上来的绝望。
树木一点点地减少,然后,美丽的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在流水声中,薇洛把裙子提起来,跳下了马,再将加长的裙摆扣在身后的纽扣上,便拉着马一起走到了波光粼粼的河水边。
在让马喝水的同时,脸上出了些汗的她也蹲下了身,脱下手套捧起了清澈的水给自己洗了一下脸。
“水是苦的吗?”
阿莱西奥也来到了她的身后问她。
分明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编的名字,可薇洛却还是本能地抿了抿唇,尝到了河水的味道,并不苦涩,不需要像摩西一般寻求上帝的指引,扔树到水里使它变得甘甜。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拿出手帕一点一点地擦净了脸上的水,摆明了懒得搭理他。
阿莱西奥笑了笑,把身上外套脱了下来,道:“我们可以在这休息一会。”
他拉着她站起来,让她坐在了他的衣服上,自己则是栓好了马,随意地坐在了她旁边的草地上。
这种虚伪的绅士风度他一直是有的。
凉爽的风轻轻地吹拂着,yan光洒在他们身上,柔和而温暖。
“我希望你可以接受贝拉作为我的一份小礼物。”
阿莱西奥望着她的侧脸道,“它很适合你。”
薇洛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还记着他当初那句要送给她一匹马。
可她并不需要。
贝拉确实漂亮乖巧有灵x,可她有自己的马,它叫吉普赛,这特别的名字是源自于它出生前一天,一群吉普赛人偷走了她家里好几匹马。
因为吉普赛人向来四处漂泊,来无影去无踪,她的父亲不信任拖拖拉拉的警方,选择自己带了几个人出去找,然后,还真的给他找到了他们躲藏的地方,他经过细致的谋划,最终成功地把马都抢了回来。
吉普赛非常可ai,除了脸上有块白se斑纹外,全身闪着黑se的光泽,它是她家培育的马匹中最优秀的。因为她的喜ai与这个被她父亲说了无数遍的故事,过去哪怕有人出价很高,她的父亲也从没考虑过要卖掉它。
他说它永远都是属于她的,以后也会是她的嫁妆,它与她都是他的骄傲。
他的骄傲……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她在伤感中慢慢开口,“未来她只能孤零零的自己在山里找草吃,无人看管,毕竟我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莱西奥的嘴唇便已经压了上来,使得她只能把后半句话默默吞了回去。
薇洛立即向后一退,双手按在了阿莱西奥的肩膀上:“你又做什么?”
“你的话实在太多,让你少说两句。”
说完,他又握住了她的一双手腕:“不准扯我的头发,意大利没头发的男人够多了,不必再多我一个。”
不对,也不是说不准吧,具t情况具t分析。
“松开,我没准备再扯你的头发。”
他回过了神来,脸上笑容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他把她按进自己怀里,与她一起躺倒在了清爽的草地上。
“对于这片大陆的许多男人来说,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失去头发好像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全家的头发一直很茂盛。”
薇洛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有些无言以对:“我……需要放心什么?”
他的头发会不会掉光,关她什么事?她看起来像在乎这些的样子吗?
他随口道:“就放心你未来应该不会生出个会秃头的男孩。”
她听了简直想反手给他一巴掌,再把他的头按进河水里清醒清醒。
她吐了口气,在他的怀里转动身t,看向了湛蓝的天空,令自己心平气和道:“别想些不可能的,别恶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