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他如何不认得?
吞了下口水,薛襄艰难出声:“公子这,这是何意?”
沈钊不耐地“啧”
了一声,“装什么蒜?你独子在我手上,若再不交代沈驸马的下落,明儿个就给你们爷俩埋进一个坑!”
如今最大的软肋被人拿捏在手中,薛襄简直心急如焚,好半晌才压下满心焦躁怒意,强挤出来一个笑,“这不是我不想说,属实是不知……那天夜里无月,伸手不见五指,官差追到山后陡崖,不小心跟丢了人,后来又去崖下搜寻多日,可硬是再没找到半点踪迹……”
“薛大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沈钊咬着后槽牙凉笑了一声,扭头对柳七递了个眼色,“去把那小子抱来,剁一根指头给他爹瞧瞧。”
柳七应是,转身就要退下。
薛襄见状再也稳不住,忙嘶声叫道:“慢着!慢着!我说,我全都说!别动我儿!”
沈钊扬手止住柳七,冲着薛襄抬了抬下巴,“说吧。”
薛襄嘴唇翕动了半天,挣扎着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道:“只要不动我孩儿,我便说实话,一切都是宁王……”
他刚说了两句话,沈钊脸色猝然一变,目光霍然射向合拢的屋门。
“——什么人?出来!”
柳七和薛襄都僵了一瞬。
柳七随即反应过来,反手摸向腰间佩刀,轻步逼近门口。
“是我。”
来人语调轻快,隐隐含笑。
沈钊一愣,简直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是不是平日里惦记多了,就出幻听了?
正愣怔着,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冷风卷着雪沫子猛地灌进屋里。来人裹着一袭白狐斗篷,身上积满落雪,她抬手掀下帽兜,雪花随之簌簌而落。
不等沈钊说话,她仰起脸露齿而笑,杏眸弯成一道月牙,“阿兄!”
昏黄的烛光下,一张小脸皓白如玉,乌浓纤长的眼睫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鼻头也被冻得有些发红,倒是显得有几分可怜。
沈钊连忙把她拉进屋来,拍掉她身上的落雪,又惊又喜,“般般?你怎么来了?”
沈妙舟嘻嘻一笑,“我来给阿兄帮忙!”
沈钊也乐了,上下打量她一圈,低声问:“那姓卫的没难为你吧?”
听他提到卫凛,沈妙舟心头一跳,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想起那晚的事还是觉得耳根发热,但说实话,咳,感觉极好,她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