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上的宁静,这是张与……不,这是刘雨璋的唯一愿望。
只要自己在这个家里,她就不能是张与,而是作为父母已经逝去爱情的附属品刘雨璋存在着。只要有不满,只要有抱怨,就会反复提起从父亲那里得到的这个姓,一遍遍去提醒她母亲在这段婚姻中所受到的伤害。
和刘雨璋这个将母亲留在这段婚姻中,所犯下的罪孽。
张与麻木地往嘴里塞着白米饭,最好做出自己一直在吃饭的样子,这样母亲就不会在她的碗里夹鱼肉了。
“雨璋,在想什么呢,吃饭啊,”
张月白又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她,“别光往嘴里塞白饭,妈妈给你特意买的海鱼,高三你正是补脑的时候。”
“我吃饱了。”
张与放下了已经被她吃空米饭的碗
“……”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张与就推算出了所有母亲会说的话语。又要吵架了,又要被指责了,她又要哭了。张与近乎绝望地想到,早知道会到达这样的终点,但她已经不会刻意去回避这些了。
接下来她会先说自己做这些菜谁也不吃有什么用。
“我做这么多菜,你一口也不吃,那我做这些有什么用?”
();() 然后她会发展到我对她的意见这一点。
“反正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对吧,我每天出去上班赚钱是为了谁啊,回来还这么辛苦给你做饭,结果你都吃都不吃!”
最后她会上升到我是个不孝顺的白眼狼这一点。
“你就是想跟着你爸,那你去找他啊,你别跟着我啊,我早看透你了,你就是喜欢你爸爸的钱不想跟我过穷日子,我白为了你在那个家忍那么多年!”
张与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张月白捂着脸痛哭出声,这时候离开她大概会哭得更大声吧,不太合适,之后不好收场。强行压下因为哭声不断波动的情感之后,张与将自己放在了旁观者的位置,抽身事外,这是让自己的灵魂不再损耗的最好办法。
哭过之后,生活还要继续。
张月白哭完后就抽咽着叫张与回房间学习去。
张月白就是这样一个能向前走的人,忘性很大,无论多么难过她都能在发泄之后平复好情绪,恢复平常的状态,以此守护自己的心灵。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哦。”
得到母亲的首肯,张与才从这种万事皆空的状态中抽离出来,灵魂又一次落实在了体内。只要能骗过自己的大脑就好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张与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心脏的刺痛。即使自己无视情绪,情绪依旧会用另一种方式损害着自己的身体。
这种状态下张与当然也没去做一个准高三学生该去做的事情。该复习的又不是没复习过,看会手机放松下,开学了就只有晚上回家才能拿到手机了。嗯,至少总比住校的半年拿一次手机好,张与宽慰着自己。
本想玩会游戏放松的张与被一条社交软件的提示吸引了目光,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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