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没好气地转过身来与我面对面,气道:“原来你对不起就是对不起拒绝我不够委婉吗!”
我不禁一阵怔愣,眼珠一转,立即明白了田心生气的点:“不,今晚我就不该拒绝你,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先答应你。有什么特殊情况再慢慢解释。”
田心脸色总算缓和,撅起嘴,无声地说:算你识相。
我讨好似的笑道:“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先答应,永远不说不。”
田心莞尔一笑:“我有那么霸道吗?”
“不是你霸道,是我心甘情愿!”
我笑着搂紧了田心,我们两人带着甜蜜的笑容,安心地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与田心一起起床,准备与爸爸去公司上班。
爸爸、妈妈见我脸色依然苍白如旧,一脸憔悴的模样,都让我在家再休整几天,过一个周末,下周再去上班。可是,我一想到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浑身上下不自在,而且我得让自己做点事儿,才能避免胡思乱想,否则整日担忧于蔓他们几人的人身安全,更加让自己憋出病来。不顾爸爸、妈妈的劝阻,我坚持去公司上班。
爸爸、妈妈见劝说无效,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田心。
田心走到我身旁,拽着我的手臂,柔声道:“我今日给你预约了体检,今天上午你和我去医院,体检完了,结果没问题,也让爸爸、妈妈安心,然后再去公司上班,好吗?”
闻言,我看向站在一旁的父母,他们二位眉头紧锁,巴巴地望着我,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担忧,脸上写满了忧虑,表达出他们对我身体状况的担心。
平生我最受不了父母殷切期盼的眼神,每次面对这样的目光,我内心的柔软仿佛被狠狠地揉捏,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妥协。
田心抿了抿嘴唇盯着我,仿佛在提醒我,昨晚我才答应她,她提的要求,我不能拒绝,先答应再说。
唉!已被她死死地拿捏住,我不得不一脸难色,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又去医院。感觉这两年来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医院度过,对于医院,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抗拒感,谁都不喜欢那里,却又不得不去那里,只要一踏进医院的大门,我就会感到无比的焦虑和不安,因为进入医院以后觉得自己变得很脆弱,万事不由己,只能任凭医生摆布,那种如同木偶人一样被人任意摆布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所以,总让人感到无助与恐惧。
爸爸、妈妈见我点头答应,不禁绽开了笑容,并对田心投去了赞赏的眼神,还是你办法多。
田心脸色带些小得意,羞涩、自豪的嫣然而笑。
徒留我一脸苦闷,愁绪万千。
于是,之前毫无预兆,这天上午,我就被田心拖到医院去做全身检查了。
田心为我安排的是最为齐全的检查项目,从头丝到脚趾头,一个器官都不曾落下。
我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人,被护士拖拽着在一个又一个检查室中穿来穿去。
整个检查过程,竟然花了一上午,当我刚刚进行完最后一个体检项目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娄清泉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是到了项目部,和我汇报一声吗?
刚刚按下绿色接听键。
电话那头便传来急切的声音:“凌少,出大事了,于蔓掉落悬崖当场死亡,舒旭笙失踪,周建军现在重症监护室,生死不明。”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一个踉跄,向一旁倒去。
护士手忙脚乱地扶住我,见我神情恍惚,脸色惨白,以为我是身体受不了长时间高密度的检查,她让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给我端来一杯温水,让我暖暖身子。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无法相信刚刚听到的一切,短短的三句话,就这样囊括了三个活生生的人的命运了吗?一死亡、一失踪、一重伤,这一天之内生了什么事?昨晚八点,于蔓和旭笙不是还了表示安全的表情包吗?我还一度乐观地认为,今天娄清泉过去了,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展,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期间生了什么?我好想回到昨天,我好想回去把于蔓和舒旭笙强拖硬拽回来,我好想解救周建军,我好想时间可以倒流,让我把他们都带回来,我好想……可惜,我终究什么都做不了。
娄清泉半天都未听到我的声音,他继续说道:“凌少,你在听吗?”
“在”
我沙哑的声音虚弱地应道。
“我现在先组织救援队人员进山找旭笙,周建军那边我已经安排两位审计人员在医院等待,但是事关重大,董事长或者监事长是否要过来一趟?”
“你和董事长打电话吧,不,我也要过来。”
“那这样,我先和董事长汇报一下情况,看董事长的安排。”
“嗯。”
娄清泉挂断了电话,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大脑突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