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死静,枯木死灰,像一个失去生命的生物,丝毫没有任何活力,没有任何的生命波动。吴涵无聊地摆弄着双手,脚下时不时混踢着馒头般大小的石子,无辜的馒头们一个接一个没入黑暗,片刻后发出声声撞击之音,便销声敛迹。
就是此时此刻,吴涵仍是无法理解,也不相信这荒山野地会有什么玄幻离奇之景,老大所说‘霞光闪现’多半是些假象。青龙镇发展近千年,由于地势不咋地,四周又环山,交通极其不便,多年来也理所当然地没发生什么战事。也就意味着青龙镇每年死的人不会太多。青龙镇每年几乎只有寥寥可数的个别老家伙身逝去见那老天爷,中间偶尔少不了几个倒霉鬼得怪诞且不治之症,也一命呜呼了。
这些孤坟野地,散落各处,全不成模样,和族中长老级别的坟墓有着霄壤之别。有些坟墓更坍塌一般,破落不堪,小丘平了好多,随眼望去,决然不像墓了,要不是四周一些邻居的年轻孤坟相称,谁还会相信这是一座古老而被人遗弃的坟墓呢。
行走在森然又黑暗的坟堆里,吴涵心里有些发虚,胆战心惊。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很难说自己一路行来,脚下践踏的‘树枝’,会不会是坟墓里冒出的残骸。天啦,若是如此,我吴涵且不成了青龙镇的千古罪人,亵渎了自己的老祖宗,打扰了他们灵魂的安息,让他们尸骨未寒。罪过,罪过!都怪那个死娘们,大半夜不静心呆在家中睡觉,非要贸然出来寻迹。如此吴涵心情便静了下来,可以说是强制性的改变心情。很难说自己已不在浮躁,反正自己已经虔诚祷告,祈求祖宗的原谅,自己深夜打扰,无奈,还请老祖宗宽宏大量,理解自己所作所为。
夜深明去声渐息,活人漫步心紧绷。吴涵和他的老大梁紫还加上豆豆一行人愈走愈深,浑不知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很久很久。吴涵与梁紫,豆豆与吴涵,之间话语少了很多,只是偶尔寥寥几语,以后更甚,基本不说个话儿,各自夹着心,各自不愿在彼此面前表现自己的胆怯,也不晓他们到底怎个想法。
此时,吴涵郁闷渐沉,有些时候真想一走了之,管它个了事,任这个疯子‘老大’爱做啥就做啥。可回过头来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孩,若是无故离去,摇传了出去,那自己且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坏了自己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在青龙镇混下去。况且到时肯定要被我们的梁大小姐笑话恶搞,笑自己胆小如鼠,懦弱无能等等。最担心的是这位生活的依靠会反过来加重他生活的负担。若是这般情景,且不冤枉自己。思索再三,吴涵倒觉得不能走,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若是走了,靠!那我且不是个傻瓜,吃亏的还是自己。管它呢,大不了明天睡一天。
纵使自己迈过千万坟头,也要坚持不懈走下去,这不是自己固执的问题,如果要有问题那也是梁大小姐的问题。严格来说,这关乎着我们男人的尊严,男人尊严如命,誓死捍卫。这件事,就好比,一个柔弱不会游泳的女子不幸落入水中,生命垂危,急需救援。假如此时,正好你和一个路人同时看到这幕情景,而路人又是一个女人。就是现在,难不成你男人一走了之不顾现场的状况,把救命的重任留给女人。当然那是不可能的,纵然自己不会游泳,你也不能退缩,解释说明,尽应尽之责。
曾几何时,有人说过,路是人走出来的。即便再陡再峭,或是高山奇峰,亦或是峡谷大川,都会被人类不知不觉中轻而易举地踏平,使他们服服帖帖地做一条道路来。
吴涵感觉自己正卖力的做着前人先辈们的事迹,因为自己分明感觉脚下的路愈来愈平坦,之前的崎岖遁入空影。这使他觉得此时自己倒不像是在孤坟野地里,倒像在一个广阔无垠的草原之上。脚踏柔软小草似的,吴涵脚步轻松许多,敏捷度像七八月的海潮猛然上升,速度自然是快了许多。这一刻,吴涵兀自觉得自己游离到了童年时代,在山花烂漫里,快活地奔跑着,追逐那正舞动着的彩蝶,花丛中它们五彩缤纷;翻找着那弹跳极好的蛐蛐虫;采摘着那鹤立鸡群的野菊花;乐呵呵迎向父母……
吴涵好久没有这般快活,身心愉悦过了。这仿佛才是内心的自己。不对,思索再三,沉思良久,吴涵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这般幼稚单调。吴涵觉得男儿应该以利益为重,女人也不能少,这才叫抱负,这才是男人的象牙塔,和梦寐以求的天堂。想着想着,前方越发得明亮,心下好奇,自己不自觉地加快步伐,意欲瞧个究竟。片刻,顿足,吴涵整个人完全被眼前景象惊愕住,一动都不敢动。只见吴涵口张极大,像是嘴中含着一个毫无残缺的红苹果,果乃惊讶之极。没人会知晓,此时此刻吴涵眼前正堆放着一座座金光闪闪的金山银山,闪闪耀眼的金山银山上坐满了各姿各态妩媚多姿的女人花。什么样的类型都有,全皆是万中无一的美女,可算齐全,毫无挑剔可说。
耀眼的金光,搔首弄姿的挑衅。
梦寐以求,这绝对是目前穷困潦倒吴涵梦寐以求的东西。我要通通把你们拥有,天啦!吴涵发疯地想拥有它们。这是什么情况,吴涵喜欢极了。怎奈金山实在太大,美人实在太多。吴涵一时还真不知道咋办,原来梦想来临,自己也会很无奈,茫然不知所措。
半响,高兴之余办法没有,口水倒流了不少。
下一刻,吴涵伴着一阵棉絮般微风轻轻倒下,也许是急火攻心,亦或是梦魂颠倒,魂不附体,反正暂时昏了过去。
珠宝美女暂且不谈,这些都是些已逝的过眼云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