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过这前后都被堵死了,他也没办法。
就这样龟速地挪动着,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前面的路才一下子疏通开来。
车开进旧式的庄园,立刻有佣人前来开门,“楚总和夫人在客厅等着小姐和少夫人。”
楚瓷想着接下来的剧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穿着皱皱巴巴的婚服直接往里走去。
原主的爸叫楚雄,继母叫赵珠,在这本全员恶人的小说中自然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道貌岸然,一个刻薄恶毒,在这种环境下原主越长越变态也是情理之中。
正想着,两人已经走进了客厅。
客厅门户大开,但是初升的朝阳却仿佛也有意避开这里,只吝啬地照进门框形状大小的亮面,衬得暗处的黑暗更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楚雄和赵珠就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晦暗,阴沉骇人。
“又上哪鬼混去了?”
楚雄先开口质问楚瓷,死拧着眉头盯着她身上还没来得及换的婚服。
楚瓷虽然缠绵病榻多年,但是父母对她却一直都是关爱备至,捧在手心怕化了的那种,连大声一点说话都没有过,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让人窒息的父母。
“用你管?”
眉头同样紧蹙,楚瓷本来还觉得原主对长辈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分,现在才觉得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态度。
说完后,她也不管楚雄更难看的脸色,直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活灵活现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楚雄要被这个逆女气死,但还没等他发火,旁边的赵珠先伸手在楚雄的心口顺了顺,“你跟阿瓷生什么气啊,她这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说完,赵珠眼珠一转,落到了站在中间的简岁身上,“话又说回来,阿瓷年纪小不懂事,但好歹也是成了家了,也就有人管着了,阿瓷做错事都是有人没管好,简岁你说是不是?今天早上孙管家就让你早点去叫阿瓷回来,结果你磨磨蹭蹭,现在才把人叫回来,让阿瓷挨了骂,是不是都是你的错?”
这一番话下来,暗示了楚瓷的无能,离间了楚瓷简岁这对新婚妻妻的关系,还在楚雄面前表演了一把贤妻良母的角色,是真有够恶毒的。
坐在旁边,楚瓷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话在楚雄那里显然很受用,当即看向了简岁,“简岁啊,我还以为你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好孩子,楚瓷她没规矩,你也没规矩?进了楚家的门,就容不下这么没规矩的人,算了,这次就小惩大戒,你去祠堂跪着把家规抄一百遍,抄完再来吃饭,以后不准再有下次,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孙管家。”
轻飘飘的两句话,就定了简岁的罪,那失望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简岁犯了什么弥天大过。
简岁垂下眼并不反驳,应了下来。
眼看着楚雄和赵珠要走,楚瓷先一步站起来,“你凭什么罚简岁?”
因为这句话,所有人的视线放到了楚瓷身上,简岁同样也有些意外。
“你在质疑我?”
楚雄十分厌恶别人违抗他的命令,对楚瓷也是如此。
“难道你做得对吗?”
楚瓷丝毫不让,同样直视着楚雄的眼睛反问,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荒谬的人。
“好啊,真是长大了。”
楚雄怒极反笑,看着这个就算再混账之前在自己面前也乖乖听话的女儿,“你说是你的错,那你陪简岁一起去祠堂,一人抄一百遍,孙管家,看着她们,抄不完不准出来!”
楚瓷据理力争的结果,就是两人双双关祠堂。
楚家的祠堂已经很多年了,就算是白天也昏暗阴冷,成排的祖先牌位最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有些模糊,周围没有灯,全部都是白色的蜡烛,火烛微微摇曳,空气中充满了燃烧的蜡味。
孙管家对楚瓷还算是尊重,搬来了桌椅家规之后,还不忘劝两句,“小姐,楚总也不想罚你的,你向楚总服个软认个错的事,这祠堂潮湿阴冷,待着多不舒服。”
“他的错,凭什么要我认?”
一进来楚瓷就打了个寒战,但是气势不能怂。
孙管家看着楚瓷一脸无药可救的样子,也不多说话了,出去顺带还给带上了门。
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太阳光在门关上后彻底消失,只剩下昏黄的烛影和满室的排位,让人生理和心理上都极度不适。
搓了搓手臂在桌子边坐下,楚瓷没忍住咳嗽两声。
本来剧情走得好好的,她的身体也逐渐平稳,但是没想到刚才因为顶撞楚雄,导致人设差点崩了,所以身体情况急剧下滑,幸好剧情的顺利进行,简岁的惩罚并没有改变,将情况拉回来一点,要不然她可就不是咳嗽两声的事了,估计起码得进个icu。
明知道安安稳稳走剧情就屁事没有,可是她现在就在这个世界里,要让她眼睁睁看着简岁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平白受冤,她做不到。
简岁复杂地看着因为咳得难受伏在桌前的单薄身影,楚瓷原本是可以不用受罚的,只要她保持沉默,可是她还是说了,为了自己打抱不平。
其实这种行为在楚瓷自己没有足够反抗的实力下,是挺蠢的,但不可否认,当楚瓷开口的时候,简岁的心仿佛被人突然从冰水中捞起,再次恢复温度,剧烈地跳动起来。
反差
楚瓷有些无力地伏在桌子上,她在想该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带着简岁体温的风衣披在了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