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
“真不像?”
“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是‘只知吞下肚去,全然忘了滋味’。你是吗?”
“呃,好像不是吧,这个米糕,甜里带着咸,糯里带着脆,好吃死了。”
“所以说。”
被那煞有介事的憨憨的小鬼弄得再也忍不住了,念真低低笑出声,而后伸手过去,捏掉对方嘴角的芝麻。
“那个,师兄。”
“嗯?”
“这座山……”
停顿了一下,念恒压低音量,小心问,“这座山,是土匪窝子,没错吧?”
念真一愣。
“啊,是。”
实在做不到欺骗一个孩子,更何况,自己当初第一次逃回法天寺时也说过,师父和念空大师兄就是死在土匪手里。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啥要留在这儿吗?前两天我只顾着腿疼,没想起来问。”
“我……”
“哦对了,难道说,救我一命的江先生,其实是这山上的?也就是说,闹了半天,他堂堂警察厅的幕僚,也是个……匪?”
“念恒,这事儿……”
“师兄,你总不会和害了师父跟念空师兄的人在一块儿吧!”
“你行了。”
被接二连三的追问弄得连急躁都没了情绪,反而无奈的挑起了嘴角的念真止住对方的话。他稍稍组织了一下言辞,而后开口,“念恒,杀师父和师兄的,另有其人,是两个匪不假,可那两个匪,已经让冯临川枪决了。”
“啊?杀了?”
“嗯。”
“那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啊……”
“起初是,可那两人坏了冯家寨‘老者不可劫’的规矩,才被枪决了的。”
“土匪头子,会杀自己手下的人?”
“坏了规矩,就会。冯家寨不比京城,这儿是有矩可循,有理可讲的地方。”
话都说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多微妙。念真心里暗暗一声惊叹。他竟然在引用冯二小姐当初劝他给那个不会疼人的冯老大一点宽容心时说过的话!
这算什么?间接的熏染?不自觉的靠拢?潜移默化的……接受??
那个春末夏初时节还一心想着拼死也不能葬送在匪巢里的念真,现在竟然在向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弟灌输匪巢里的道义??
突然间心跳过速起来,脸上也发了烫的念真下意识扭过脸去,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奇怪的表情。
好在把重点放在回味舌尖残留的香甜味的念恒,并没有注意到师兄那暮色中发红的脸颊,用指尖沾着盘子边沿的桂花放进嘴里品尝着,念恒想了想之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