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吧,小心脱水。”
江远递了一杯温水,“你是受什么打击了?哭得这么厉害。”
裴嘉之同样纳闷,但没有直接问出来。
池慕补充了水分,抱着裴嘉之继续抽泣,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门之隔的洗手间里,黎元思听着连续不断的哭声,陷入了呆滞。
为什么池慕这么能哭?裴嘉之是怎么容忍他的?这都不走?
他对裴嘉之的耐心有了新的认识,忽然觉得先前挨的那顿打不冤。
还赚了。
池慕哭完后,裴嘉之的衬衫惨不忍睹,他深感过意不去,去卧室取了件新的给裴嘉之替换。
“下次你可以抱着自己的衬衫哭。”
裴嘉之换下衬衫,意外地发现码数贴合,不大也不小。
“爸妈那边还去吗?”
他边换衬衫边问。
“你送我吗?”
池慕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裴嘉之。
仅仅一瞥,却让他心里一……
裴嘉之没说不送,池慕自觉地跟了上去。临走前,他瞥了眼上锁的洗手间,向江远比了个手势。
江远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黎元思来了。”
池慕上车后的第一件事,是和裴嘉之打小报告。“他不好意思见你,躲在洗手间了。”
“他脸皮有这么薄?”
裴嘉之哑然失笑,“打扰到你了吗?”
“耽误我接电话了。”
池慕诚实地说:“我没想好要不要接受他的道歉。”
“这有什么好想的?凭心而为。”
裴嘉之关了车载音响,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用纠结那么多,以后又不会有交集。”
“但是,你肯定还会和他有来往,对吧?”
池慕低头调整座椅,用动作掩饰心底的不安。“我不想再把你身边的人通通得罪一遍了。这样意气用事,很不成熟,或许有更妥当的解决办法。”
他能想象到,如果黎元思当众道歉,而他拒绝接受,让黎元思下不来台,面临的会是什么?
“不要有心理负担,做自己就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人有资格要求你必须接受,我也不能。”
裴嘉之的语调是一贯的沉着,轻而易举打消了池慕的顾虑。
“我和黎元思只是生意上的接触,和圈子里其他人也差不了多少。做生意,总是需要拓宽人脉,接着形成一个有来有往、充斥着利益往来的交际圈。如果你觉得和他们打交道不舒服,不去聚会也可以,黎元思照样会对着空气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