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池慕放下咖啡,焦头烂额地摸出纸巾,“等会下飞机怎么见江远,他看到我的裤子,肯定会嘲笑我。”
“你别动。”
裴嘉之问乘务员要来了冰块,“我帮你弄。”
池慕听话地原地不动,看着裴嘉之低下头,用冰块一点一点吸掉了咖啡液,又用湿纸巾覆盖在咖啡渍上,耐心地擦拭。
一番操作后,浅色的牛仔裤上,留下了一块稍深的印迹,并不显眼。
“好厉害。”
池慕抖了抖裤子,惊叹了一声。“看不出来了。”
“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裴嘉之丢掉纸巾,嘱咐道:“不要碰,等它自然晾干。”
池慕立即抬起手,突然想起被中断的谈话。
“关于见面的事,我下个星期有点忙。”
他吞吞吐吐地说,“不一定约得上。”
“接新戏了?”
裴嘉之不免意外,“连轴转吃得消吗?”
“不是接戏,是接了两支广告。”
池慕遮遮掩掩地说着违心话,“我休息得够多了,该干活了。”
“那见面的事再看,等你有空。”
裴嘉之并未强求,转而介绍起了他的朋友。“我这个朋友你没见过,他是个有趣的人,喜欢旅居,爱好是拍摄风景。书房墙面上挂着的那些拍立得,就是他寄给我的。我想,你们会有共同语言的。”
裴嘉之的描述,使池慕陷入了困惑。他一下分不清裴嘉之描述的,究竟是不是付子安。
在叶眉的回忆里,付子安脾气古怪,想一出是一出,还有着严重的强迫症。而在裴嘉之口中,付子安俨然是一位特立独行的艺术家。
他们都没有说谎,都是根据主观印象去判定的。
池慕再一次觉得,裴嘉之是个包容的人。
多亏了裴嘉之的帮忙,来机场接他的江远压根没注意到他裤子上的异常。池慕拉开车门,隔着车窗叫住了裴嘉之。
“我走了,再见。”
他小声地告别,心里空落落的。裴嘉之挥了挥手,让他路上慢点。
车开出去一段了,池慕仍频频回头。江远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坏心眼地狠踩一脚油门。
“开慢点。”
池慕愤怒了,“你会不会开车?”
“你这羞辱过分了,我拿驾驶证快十年了。”
江远嘻嘻哈哈,不当回事。“你有本事就别坐我的车。”
池慕不理会他,自顾自地靠着车窗发呆。
人在经历极致的幸福后,是会产生戒断反应的。昨晚那场盛大的烟花,深深地印在了池慕的脑海里。只要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烟花绽放的瞬间,裴嘉之望过来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