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到我时一定很惊讶吧!”
平一微微地笑着说。
“我的确很惊讶,我那时以为会看到一个精神残疾的严重自闭的孩子,但没想到站在我眼前的孩子却可以用四种不同的语言表达同一个意思。更另人惊讶的是他没有老师!”
老人严肃的脸上慢慢露出一抹微笑,
“我有过很多老师。”
平一温和地修正着,所有会发出声音的东西都是他的老师,他那时唯一的娱乐就是重复那些仿佛来自不同世界中的声音。
“但是我发现那个孩子虽然可以听懂别人的话但却生活在一个自己的世界中。”
老人微微皱起了眉。
“所以您就把我拉了出来。”
“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老人正色说。
“您的确没有。”
平一同样正色而且温和地说,“但是您稍微低估了在那种环境成长起来的孩子的嫉妒心,它虽然可以打破一个封闭的世界但也能破坏其它属于我的新世界的平衡。”
“他就是那个可以填补你母亲给你留下的缺口的人吗?”
老人望着深秀。
平一微微笑了一下:“或许是吧,我曾经真的想用他来填补心上的那个缺口,但是他和我母亲一样,他也爱着另一个人,他对另一个人的爱可以让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就像我的母亲爱她第一个儿子而完全否认了我的存在一样。”
“那么你”
“我很想要他,但是不行,”
平一平静地说,“我要一个人就一定会要独占他,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人,我独占一个人是不允许他的心里还有别的杂质的。”
“你——”
老人的目光惊奇闪了闪。
“您刚刚也许以为我完全改变了,但是我还是我呀,”
平一突然很甜蜜的微笑起来,“我是羽次家的孩子,我是我母亲的儿子,我继承了羽次家邪恶的血还继承了我母亲对于爱的自私,但是我不会再做坏事了。”
他温柔地望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深秀:“因为我对他做了错事,所以只要他活着,我就再也不去做任何坏事。”
他死了吗?深秀似乎是从在水面的漂浮中偶然露出了头,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望着陌生的一切。
“我发誓。”
平一拉起深秀没有血色的手用唇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抬起头他迎上深秀迷茫的眼睛,直直地望了很久,平一轻轻地放下那只手,转头拔掉手上的输液管,红色的血从他肘弯极细的针眼中很快地冒出来。
“他已经醒了,我也必须回去了,请您以后多照顾他一下,我会经常来看他的。”
平一站起身十分诚恳地鞠了一躬。
“既使你说自己没有变但你还是变了不是吗?”
老人望着平一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