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蔚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一脸:虽然很诧异,但我尊重你的癖好。
“你想要加点什么不?”
“不用,很周全……”
张以舟说。
祁蔚折着餐巾,说:“你要想加什么,都可以提,顾客是上帝。”
张以舟听她这话,忽然明白了,“这也是你家里的?”
“准确来说是我的。”
祁蔚把折好的天鹅餐巾放在张以舟面前,“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要筷子吃面,服务员说没有。我说这是中国,怎么能没有筷子!其实他只要转身去隔壁的四川火锅店给我借一双筷子就好了。但他非要跟我杠,说这是意大利餐厅,意大利没有筷子。我气死了,饿着肚子坐在这算我的零花钱,然后找人给店老板打电话。晚饭时候,筷子筒就摆进厨房了。”
“那个服务员怎么样了?”
张以舟问。
“不怎么样呀。”
祁蔚说,“他就是跟我说,意大利餐厅的确应该入乡随俗。”
张以舟哭笑不得。这个世界对祁蔚来说,好像一场巨大的过家家,她玩得开心是唯一任务。
————
他们吃午饭的时间本来就晚,等吃完,已经下午三点。祁蔚带着张以舟在彩色房子之间转悠,有时路上碰见跳格子的线条,就瞎跳两下。他们像浅杏的和水蓝的色块,在盛夏的浓烈色彩里,不知疲倦地晃荡、闲游。
等夕阳西下,张以舟开车送祁蔚回家。他只送到海州别墅区外,就停了车,自个下去。
祁蔚爬到驾驶座,将手表和领带拎给他。张以舟好像怕刺似的,退避三舍,“明天你在哪个机场走?”
祁蔚说:“没定,我蹭一个私人飞机走。”
“……好。”
他不再多说,准备打车走了。
“张以舟。”
祁蔚喊住他,“你不是问我,希望你是什么人吗?我们做friendwithbenefits怎么样?”
张以舟好像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祁蔚趴在车门上看着张以舟孤零零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好可怜。要是他没这么有骨气,他们的关系倒是能简单许多。或者他为钱所困,祁蔚也能用钱搞定他的麻烦,把他养在她的金屋里。可惜他父母健全、兄弟姐妹三观超正,当然不是说他这个不好的意思,只是祁蔚没办法用钱买断他。
谈恋爱的话……目前来看,性格应该是合适的。祁蔚知道自己有时候蛮霸道,但是张以舟很包容,他似乎不介意被祁蔚牵着走。但是,最难办的点还是,她是有钱人,张以舟是穷小子。
他们这样的关系注定会是扭曲的。爱在哪里,钱就流向哪里,倘若是单方面的金钱流通,对于双方却都是负担。祁蔚不会像小说里那样,为他去吃路边摊,还假装很好吃。她吃路边摊只会拉肚子。她倒是可以带张以舟吃很贵的餐厅,但次次都是祁蔚买单的话,也会出问题。倒不是祁蔚不愿意给钱,只是张以舟肯定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祁蔚就会觉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