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冬至扯过被子盖住头,半天传出闷闷的声音,“离婚得了。”
“啊?”
梁夏末吃了一惊,忍着气拽拽被角,“不就一个生日嘛,至于你这样不?当初是谁非逼着我结婚……”
迟冬至干脆连后脑勺都不给他看,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身体微微颤抖。
梁夏末气的够呛,照着她屁股拍了两巴掌,“行行行,你愿意离就离,不过这阵儿不行,过一段时间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开新文了,本来打算写一篇完全专业拆弹的文,可是资料查的还不够啊,先开这篇吧!
目目这文啊,有可能带坏小孩孩啊,十五岁以下的最好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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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冬至抽空回了趟婆婆家,也就是她和梁夏末出生、长大的地方。
她跟梁夏末出生在同一个家属院,两家人好成了一家,所以一个出生在夏天快结束,就叫夏末;一个出生在冬天刚开始,就叫冬至。
现在想想,那可真是一段理不清的孽缘,迟冬至从小就愿意粘着比她大不到半岁的梁夏末,连院里最漂亮最温柔的苏让都得靠边站。而梁夏末每天想方设法的甩掉这根小尾巴,这一追一赶成了家属院里的一道风景线,纷纷说迟家丫头是梁家小子的小媳妇。每次苏让听到,都会出来反驳替她打抱不平,可迟冬至却不分敌友的挺起胸脯,我就是夏末的小媳妇。
直到十岁那年,两人的父亲同时在执行一场追捕任务时,双双被炸身亡,梁夏末才默默允许她跟在自己身后,而迟冬至理所当然的越跟越紧。
婆婆王淑贤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丈夫去世后,上级领导安排她到附近一个区派出所里的食堂工作,这一干就是小二十年,没有再嫁。
不像她妈薛平,从来就不是安分的人,小时候整天把她扔在梁夏末家就算了,她爸去世还不到两年,人家风风火火的又嫁了,嫁的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薛平倒是也没忘了还有个女儿,改嫁时也要把她带过去,可无奈迟冬至抱住梁夏末死活不松手,王淑贤又一向喜欢她,就商量着她来养迟冬至,这样对这母女俩都有好处,薛平每个月给生活费就行。
薛平风风火火,王淑贤温柔似水,两个性格完全不相搭的人却十分能处到一起去,薛平是信不过谁也信得过王淑贤。就这样,迟冬至堂而皇之的进了梁家的门。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朝前看,你妈性格跟我不一样,再嫁不代表她心里就忘了你爸,你不能老跟她犯浑。”
王淑贤总是这样教育她。
迟冬至从来没跟王淑贤顶过嘴,所以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不吭声,低着头该干嘛干嘛。王淑贤了解她,她这就叫无声反抗。
迟冬至是掐着婆婆下班的时间回去的,顺便在路上买了些新鲜的排骨和萝卜,王淑贤没别的喜好,就好一口萝卜炖排骨,每次她有时间回来总不忘带上一些。
小区里花坛边照旧坐着一群人,都是老邻居,迟冬至停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才往婆婆家走。刚迈出没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小声嘀咕,“怎么这老梁家的儿媳妇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怀孕呢?”
“该不是不能生吧?”
“哪呀,不是结婚不到半年就吵吵怀孕了嘛,后来不小心流产了。”
“真的呀,那可坏了,别是伤了身体再不能生了……”
迟冬至悄悄攥紧拳头,心口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堵着一口气发不出。
迟家人去楼空,如今已经鲜少有人提起了,倒是婆婆一直住在这里,免不了这些风言风语的矛头就指向了梁家。
到了家门口,迟冬至掏出钥匙打开门,还没等换鞋,王淑贤就迎了出来。
“妈,你下班了呀。”
“你过糊涂啦,今天周末我休息,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妈刚走不大功夫。”
迟冬至懒的回答,栽进沙发里就想睡,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她来干嘛呀?”
王淑贤这时端出西瓜,坐到她对面,“能干啥,送些东西呗,你们娘俩一见面就吵,她也就只有到我这里散散心。”
迟冬至不再吭声,闭起眼表示无声的抵触。
王淑贤见状只能无奈摇摇头,收拾好装排骨和萝卜的袋子准备去厨房。迟冬至在她身后悠悠开口,“妈,你说我是不是真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要不这几年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王淑贤转过来照她肩膀就是一巴掌,“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呢,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还指着他们的好话过活?我自己养大的闺女给我当儿媳妇,比什么没影的孙子都强。”
迟冬至转过身,默默擦掉眼角一滴眼泪。
她是怀过孕的,结婚不过半年便有了喜讯,那时他们都很开心,准备好一切来接受那个小生命的到来,梁夏末更是只要在家里,几乎每分钟都守在她身边,一遍遍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不厌其烦的跟未出生的孩子打招呼。那时候连她自己都对这段逼来的婚姻充满憧憬。
可是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只停留了三个月,到底还是没留住,只是被跘了一个趔趄,就流产了。从那之后,再也没怀过,其实这也是迟冬至想要离婚的原因之一。
从婆婆家出来,迟冬至到小区外打车,正是晚饭后散步消食的时候,周围三三两两总有人走过。迟冬至走了几步站定住,视线瞄到不远处的两条身影,一身军绿,一身淡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