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朱染想,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心狠。
几天后的夜里,下很大的雨,正赶上他换岗执勤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见到,到达时他只碰到一个女人哭的无声无息,跌坐在墙根儿下抱着双腿,咬住手指头,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哭的,身体颤抖的厉害,轻的像片随时会被吹飞的落叶。
很少有男人能对这样的女人不心软,朱染还是个极易心软的人,之前心里小小那点对她不赞同全都没了,只剩下男人对弱小女人最基本的同情。
“你别哭了。”
从头到尾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在朋友失恋后从安静的哭到大闹寝室的经验里明白一个道理:这世界平静都隐藏在貌似危险的背后,柔软无助貌似失恋的女人也可能藏着暗器暴雨梨花暗器,他怕被波及到挨两拳。
尤其是她抬起一双眼睛,像是游走在悬崖边缘迷路的麋鹿,含着泪,那么深又无助,犹如吸盘,让他平白生出一种想要用手去蒙住的冲动。
既然生了这样一双眼睛,就不应该随便看人。
他打开雨伞遮在她头上,整整一夜未离开,天空发白后才看她挪动身体想要上楼,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失恋了吗?”
“不,没有失恋,我永远不会失恋,我的爱情,疼死也不放手……”
之后,再也没有找到她,直到实习那天……师姐变成了师傅。
迟冬至看这大伙子跑神跑的实在有些过了,招呼他好几声也没反应,想也没想抬腿就踢了他一脚,“思|春啦?”
朱染脸色一红四周看看见无人,低着头偷偷瞪她一眼。
“哟,还瞪人?也是,这么大孩子了该给你留点面子。”
“我不是孩子。”
朱染小声反驳一句,“我真不是孩子,我才比你小三岁。”
“我怎么记着是四岁呀。”
“年份是上三岁,多出那十个月可以不算。”
迟冬至就怕跟这种爱较真儿的人打交道,就着朱染的衣服擦干手上的水,行至走廊拐角,一转身就没人影了。朱染看着衣服上的水渍哭笑不得,就她这样的,还好意思老说别人是孩子。
一进包间就有人打趣他,哎哟朱染你这是让人袭胸了吧,瞧这两只爪子印。朱染四处望了一圈儿,没有见到迟冬至,打听一下才知道她还没回来。
迟冬至半路遇到了秦清,自上次见面之后也有些日子没见了,这小子还是一副张牙舞爪的德性,看到迟冬至,先来了个大大的热情至极的拥抱。
“瞧你这样儿,还以为见到你亲娘了呢。”
迟冬至打趣他。
“见到我娘也亲不成这样儿啊,趁夏末不在,咱兄妹俩好好近乎近乎。”
说着秦清就把迟冬至带到不远小酒吧的吧台前,要了两杯红酒。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他这就是有话要说。迟冬至修长的十指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有什么事儿说吧,今天不是恰巧碰到的吧?”
“以远方联系不上的耶稣为名起誓,今晚碰见绝对是巧合。”
秦清笑着说,“不过今晚儿就算没碰到,我也打算找你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