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乾承殿的烛火一直没有断过,小时走过来看了眼桌上的堆着的竹简和书卷,不禁摇头叹气。
“皇上,时辰不早了,还请皇上宽衣就寝。”
楚景翊一直盯着竹简,未曾答话。
小时用祈求的目光看了眼顺公公,无奈道:“皇上,傍晚时丽妃娘娘曾来过,见皇上您不在,就回去了。”
“她说了什么?”
“丽妃娘娘说想……”
小时脸蛋微红,“想让皇上明天去她那。”
一说完,她不好意思地退到一旁。
楚景翊放下毛笔,目光移到烛火上,若有所思:“你们先退下。”
“是。”
二人刚离开,沧澜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双脚落地时连声都不曾发出。
“安静王府情况如何?”
“回皇上,安静王与林护卫傍晚时去了清水涧。”
“他们,竟去了清水涧?”
楚景翊微微蹙眉,沉重的呼吸声从他鼻间进出,盯着手中古老的竹简看了好一会,最后卷起扔到一旁。
政事缠身让他倍感疲惫,轻声道:“你先退下,有事朕在召你。”
“卑职遵命。”
沧澜离开后,偌大的宫殿仅剩他一人,楚景翊摊开左手掌心,轻抚那道浅浅的疤痕。
……
楚景贤和林音并排坐着,萤火虫群还残留几只零星点点在草丛中闪烁,林音忽然感觉有些冷,双手环抱着自己,听着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她想,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了吧,不问世事,安安静静活着,在这个风云变
化的时代,恐怕这是奢望。
楚景贤其实盯着她沉思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她竟然都没发现,他不禁暗自神伤,“林音啊,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嗯?我……我好像没什么想问的,你想要我问些什么?”
楚景贤哎了口气,躺到草地上,双手枕着脑袋,他眼中是满目的星空。
“林音啊,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这儿叫清水涧,儿时我和皇兄经常来这。”
听到楚景翊提起那人,林音的心猛得一颤,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望着林音无动于衷的背影,楚景贤继续道:“快四年了,从父皇驾崩,再到大哥继位后去世,发生这么多事,我这是第一次来清水涧,但皇兄登基后,他却再没来过。”
“太上皇他……”
林音欲言又止,太上皇的秘密不能说出来,“景贤,我感觉独孤御医跟你们好像很熟,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啊,现在是御医,不过以前不是。”
楚景贤一个激灵起身,和林音面对面坐着。
“他的姐姐独孤沁是大哥的皇后,独孤家既是百年的医术世家,又是皇亲国戚,可惜我大哥死后,独孤家族也渐渐销声匿迹,留下他和独孤沁在宫里,骁选择当了御医首领,这几年来,为人低调,我只要进宫看望皇兄和母后,就和他说几句话,我看你跟他关系挺不错的,这样挺好的,他这人值得交朋友。”
林音听这
话的意思,好像楚景贤并不知道太极殿那个密道的事,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林音也感到背后隐藏着更巨大的秘密。
“林音?你又发呆去了,哎——我说的话,你是不是都不感兴趣啊?”
楚景贤哀叹一声,又重新躺回草地上。
“没有没有,我挺喜欢听你讲话,真的,你可以继续说,我听着。”
“那我跟你讲皇兄,如何?”
林音又怔了怔,慢慢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