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极光之地的照片。
拍完后,奥卢站在他身后低头对着耳边说,“许愿了吗?看到极光意味着幸运。”
沈良庭依言闭上眼睛,嘴里喃喃。
片刻后睁开眼。
“许了什么?”
奥卢笑着问。
“希望你自由。”
沈良庭一直仰头对着星空说。
奥卢愣了愣,“你把这个难得的愿望给我了吗?”
沈良庭从玻璃前转过身,看着奥卢,黑色的眼里倒映着天空斑斓的极光,比身后的夜空更耀眼,“是。其实刚刚找到你时我无数次想过让你就保持这样留在我身边,所有人都不告诉,只有我知道,这样就可以独占你了,不用像从前那样患得患失。但我也知道,一直把你藏起来太自私了,我该让你去做自己的事。你不是只属于我的,你更属于你自己。”
奥卢的眼睛深沉地望着他。
他们挨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
沈良庭很温柔地笑了笑,声音轻而柔软,“你要去做你喜欢的事。我知道就算你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你也能做好的。”
微微踮起脚,沈良庭把唇覆在傅闻璟的耳边,清朗磁性的声线清泉般流淌进去,“我许的愿是,希望我的哥哥,永远自由,不受束缚,不被强迫,有足够坚定的力量和勇气去做一切他认为正确的事,享受人生。”
礼物
从瑞典回来后,沈良庭送了奥卢一份礼物。
“你可能也知道,你离开后利星发展的不是很好,吴振华安于现状贪于守成,杜美荫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改革,双方谁都无法劝服谁,导致公司四分五裂。”
“杜总是你的亲信,公司里的人几乎都是你那时候留下的,如果你现在想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良庭说,“不过如果你不想回去,我还想送你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奥卢翻开沈良庭给他的文件。
沈良庭从桌后站起来,走到奥卢面前,一只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侧着,腰靠着桌沿,投下一片阴影,“你还记得国恩制药吗?之前利星为了回笼资金出售了这部分资产,我就花钱买下来了。”
“其实这家企业从刚成立起你就在关注了,天使轮融资时你是第一个领投的。我知道你当初决定投资它们是因为这是一家研发细胞治疗抗癌药物的生物公司。你跟我说过你的遗憾,你父亲破产后一个被拖欠货款的企业老板的妻子带着女儿烧炭自杀,除了产后抑郁以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妈妈得了甲状腺癌,这是有治疗成功希望的,但需要金钱的投入,没有钱就只能放弃机会活生生等死,这不公平。而如果能研制出国产药物,也许能大大降低药物使用成本,让更多没钱的人接受治疗。”
奥卢坐着,沈良庭站着,他一直仰头,听沈良庭说完,“这么说,我投资这家公司更多是出于人道主义而不是赚钱的目的?”
沈良庭点头,“这是你的心结,”
他眼睫半敛,和奥卢对视,“你父亲的死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你怕黑怕噪音吃肉就会吐,花了很长时间来给你父亲平反。我知道你看了些三流媒体的报道也许对过去的自己有抵触,但你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沈良庭微微弯下腰,额头贴上奥卢,“你特别好,从来没变过。我买下国恩就是不想你过去的心血被荒废,无论何时你想重新开始,都不会晚。”
随着沈良庭说话吐气,奥卢脸侧的肌肤接触到温热的气流,带来一阵暖意。
痒痒的,像被柔软的羽毛拂过。
奥卢伸手揽住沈良庭的腰,“但你那时候也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活着对吧?你花大价钱养着这家公司,是一个亏本买卖,搏浪的董事长投资起来竟然这样任性,一定会有人在下面议论你。”
沈良庭微笑起来,“我以前一直想站到和你同样的位置,现在想想,也许不是为了能平等地和你做朋友,而是当你跌落时,我也有能力去接住你,再不是只能在一旁软弱无力地看着。如果是想做的事,又有能力做到,已经很幸运了,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能说是亏本。”
“我那时候找不到你,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帮你留住一些东西。更何况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我也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
声音到后面已经很轻,因为太沉重,光回忆已经用尽了力气。
奥卢攥紧沈良庭的衣服,感觉一阵失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沈良庭口中那个掉进深渊的小孩救上来,“是的我知道,我在这里,接受你的礼物。你已经做到了,你做的特别好。”
奥卢闭上眼去亲吻沈良庭,吻住他的嘴唇,柔软的温柔的去亲,在唇瓣上辗转,没有什么情欲色彩,只是想借此传递给他一些力量。
沈良庭顺势坐进奥卢怀里,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窗外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耀着,晒到他背上,参天梧桐树上落了两三只麻雀,在树枝上蹦蹦跳跳,天空澄净,云朵洁白舒展,无忧无虑地在天空徜徉。
一切都这样平凡而美好。
从浅吻变成深吻,喘息粗重,带着渴望带着索求带着无法满足,好像要把对方一口吞下去。
双唇分开,沈良庭抵着奥卢的前额,摇了摇头,唇角勾起轻笑,“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我不是来伤春悲秋的。”
奥卢舔去了唇边残留的银丝,眸中有翻涌的风浪残留,胸膛起伏,片刻后他从喉咙深处轻轻嗯了一声,“那我们说回这家公司?”
沈良庭深呼吸了一下,从奥卢怀里站起来,脸颊的热度还没有退,“对,我的意思是你想接手的话,这家公司我可以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