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林一直背对着裴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月季这一声喊叫非同寻常,心中一跳,猛地转过身,看到半身是血的裴双时,满脸的血色失了个干净。
他跌跌撞撞跑过去,一脚踹开周吉,怒道:“你干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周吉哭了:“我,我没有啊,我还放了水了”
只是没人听他说什么。
众人见郑子林突然间变得有些恐怖的神色,一时间都慌乱不已。
周祥将周吉拉到一边:“你真没下重手?”
“真没,你不是都看得清楚,再说,我哪敢啊,爷明显对裴姑娘不一般,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打重啊”
“嗯,可能裴姑娘身子太弱了吧,你现在就烧高香指望裴姑娘没事,不然哥哥我也救不了你。”
周吉又要哭了,这凭什么啊,是爷让打的,凭什么自己跟着倒霉啊。
裴双此刻是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态,感觉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知道趴在身上的是月季,艰难扭过上身搂住月季的脖子,轻声道:“月季姐姐,你别害怕,是我葵水来了,我怕感染,你让他们别打我了,我疼呢”
月季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这姑娘性子倔,可毕竟还小,这会又跟自己撒娇,还安慰自己说那血是葵水不是被打的。
她摸着裴双的头,哄道:“姐姐知道了,姐姐不让她们打你了,你别怕。”
“赶紧解开绳子!”
几个仆妇被郑子林瞪得抖,哆哆嗦嗦半天解不开绳子,最后还是周吉拿了一把大剪刀将绳子剪开了。
郑子林伸手就要来抱裴双,月季制止了他:“爷,双儿这个样子不能抱,只能让她仰躺在床板上抬回去。”
月季见郑子林双手都在抖,一脸诧异。
不等郑子林吩咐,月季便让两个小厮抬来一张软榻,小心翼翼把裴双抬了上去,之后便将人带了出去。
“爷,还是让双儿去原来住的地方吗?她现在住的地方环境太差了,我怕”
“去我那里。”
“爷,双儿这一身伤,您那里……”
“你别管那么多,就去我那里。”
郑子林说着就让小厮将人带去了自己的屋子,又让月季赶紧去叫大夫过来。
郑子林一走,无论是看戏的还是作妖的,全部一脸傻样地待在原地,没人说话,因为没人会想到事情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苏碧佳眼中蹦出嫉妒的火苗,被一旁的春草看个正着。
“爷,您喝口茶吧。”
郑子林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攥紧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焦急。
厢房传出窸窣的声响,月季领着大夫走了出来。
郑子林一个箭步走到大夫面前,声音有些抖:“怎么样?”
这个大夫经常来郑家给主子瞧病,被请来的时候还以为郑子林身子不舒服,一看确是满裤子是血的女子,那女子虽然衣着粗糙,但人却躺在郑子林的床上,再一看郑子林复杂的神情,就猜出这个女子恐怕不是简单的婢子,便十分认真地给她看了病。
“姑娘近来有些累着了,又挨了打,后面出了血,虽然打的不重,没伤到骨头,但是又来了葵水,就怕感染伤口,老夫开些药,这几晚要注意,一旦起烧来就要给她降温。”
郑子林听到大夫说“打的不重”
“没伤到骨头”
时松了口气,又听到他说“来了葵水”
,登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