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跟郑子林斗实在是太无趣了,到最后就只剩下不让吃饭这招,一点跟他斗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就好比正跟人吵架吵得好好的,你正吵在兴头上,结果对方嘴一瘪,哭了。
你满脑子攻击的话还未宣之于口就胎死腹中,这感觉,犹如吞了苍蝇一般,令人心中闷。
郑子林就是这样的对手。
裴双还在想着怎么激怒他,最好气得他把自己丢出去最好。可他倒好,自己的招式还没使出来,他直接来了句“不道歉不给吃饭”
。
哎
夜间没找到客栈,一行人只好将马车停在路边将就一晚。
郑子林和昭月坐在火堆旁,火上烤着影卫猎来的兔子肉。
周吉在一旁注意着火候。
“她说什么了没有?”
周吉自然知道郑子林指的的是谁,“回爷,没有。”
“什么都没说?”
“没”
众人忙着打猎,给猎物清洗,烤肉,或者寻找小溪给水壶装满水。
裴双呢?裴双在睡觉。
郑子林不给饭吃,她就不吃。不过为了避免身体因为饥饿带来的不适感,她决定减少运动量。
其实坐在马车上什么事不用做,也没什么运动可减少,所以她决定睡觉。
这样可以减少能量的消耗,延迟饥饿感。
然而,白天睡了一天,夜间实在睡不着。
掀开车帘抬头看天。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也没星星。
万籁俱寂,只听人的细语声。
等等。
细语声?
裴双竖着耳朵仔细听。
随即恍然,声音是从最前面那辆马车里传来的。
那是郑子林和昭月的马车,夫妻俩不睡觉聊天呢。
裴双撇了撇嘴,复又仰望天空。
突然,一阵温热流过腹中,裴双心道不好。
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腹痛难忍,吃什么药都没用。
之前每次到了日子,裴双都是猛灌红糖水,还有在肚子上放个汤婆子,才稍微减轻一些疼痛。
这几日一直在颠簸,心里又有事,一时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大半夜的,四处都是山林,到哪里去找汤婆子和红糖水?
她忍着腹中剧痛,慢慢取过包袱,将里衣拿了出来,用牙齿咬开一个口子,虽然浑身无力,还是使劲撕开。
弄好后,裴双已经大汗淋漓,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湿。
这一夜过得太痛苦。
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头黏在额间和双颊。
她试着睡觉,可睡意刚来,腹痛又一次加剧。
如此反复。
裴双觉得一夜过去她都瘦了几斤,心里祈祷第二日能经过城镇,她好买些红糖和月事布。
清晨。
因为要赶路,大家起得早。
郑子林和昭月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
郑子林端过周吉递过来的碗筷,扭头看着不远处那辆小马车,半天没有动静。
“爷,姑娘身子弱,要不……?”
“她既然没开口,就让她继续饿下去!”
周吉叹了口气,给昭月盛粥去了。
裴双是饿,可她现在有比饿肚子更重要的酷刑正折磨着她。
身下的鲜血依旧汩汩地流着,能用的衣料全被她用完了,连仅有的两件外衣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