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捂住嘴,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容与!容与!”
赵长赢如梦初醒一般,慌忙又扣住容与的手腕,便要往里输送内力。
“没用的。”
容与用手背将唇上的血擦去,然而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怎么也擦不完,顺着他的指缝将他的下颚、衣裳都染成鲜红。
赵长赢浑身发抖,不敢去看那刺目的鲜血,只是固执地将长生内力绵绵不绝地送进去,但容与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浑厚内力如同泥牛入海,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赢。”
容与叹了口气,赵长赢整个心被揪成了一团,稍稍一动就疼得厉害,他胡乱地把滚落的眼泪擦去,带着哭腔央求道,“容与,容与你别走好不好,别离开我……”
“我只有你了容与,我只有你了啊……”
“傻瓜。”
容与轻轻笑起来,他费尽力气艰难地想抬起手,最后还是没有做到,只能勉强搭在了赵长赢的袖子上,说道。
“下辈子。”
容与嘴中又涌出一口血来,他满不在意地擦去,说道。
“下辈子早点遇见吧。”
“容与?”
“容与?”
“容与!”
赵长赢大吼一声,他发了疯似的一把将容与搂进怀里,颠来倒去地说道,“不要下辈子,我不,我不要,你现在就活回来,你活回来,活回来啊!”
“嗡”
的一声,赵长赢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光秃秃的荒野,四处刮着猛烈的罡风,一个人都没有。他疲惫而艰难地向远处的一点光亮走着,却被风推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明明说好,要再去吃火锅的。容与这个骗子,他这么好的人,什么都好,为什么就是喜欢骗人呢?
人生为什么会是这样?
赵长赢恍惚地想,这十几年来好像梦一场,在这他乡异地,他竟又成了孑然一身的孤魂,无处可去,无法可想。
“喂,小子!”
谁在叫我?赵长赢想抬头,又觉得累得慌,反正都不重要了,谁爱叫就叫吧。
“小子,你魔怔了!”
什么魔怔?赵长赢依旧愣愣的。
“小子!给我醒来!”
又是“嗡”
的一声。
赵长赢眯起眼睛,那点光亮霎时间变成万丈金光将他兜头框住,他只得抬起手来挡,那些漫天的罡风和黑暗顿时潮水一般退去,赵长赢猛地抬起头,看见自己仍然坐在这小小的囚室里,容与安静地躺在自己的腿上,似乎只是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