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雨潇抬头。
似乎是身上这身女装导致,从前她总是女扮男装,言行举止也去模仿男儿,认为男子当更坚毅。
但如今,她又回归了自己,变回了不那么坚毅,处处都是软肋。
目的达到,望菱退后一步,此间所有人恢复意识。
“可我很怕,明明知道有些人用心良苦,可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怕我会退缩。”
她讲给望菱听,因为望菱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此地正生的一切与她息息相关。
而望菱与她不同,总是一副‘天要塌就让它塌好了,地要裂裂它的呗’,从没有那样多的顾虑,就像此刻,她会仰着脖子无所谓道:
“那便退啊,退就是了,再坏不过一死,结果再好,百年后依旧逃不过一死。”
是啊,反正总是要死的。
蔺雨潇点点头,随后摒除了别的杂念,专心眼前,来到自个师傅面前。
有一回,师傅带她下山看杂耍,一看就是一整天,她混迹在一群同龄孩子中,看杂耍本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那天师傅将她扔在那里,直到半夜才来接她。
或许,就是这次。
此地的事情仍在继续,小领歪歪脑袋,低声道:“师傅,你这刀连个招呼都不打又架我脖子上了,宰自家徒弟,可真是轻车熟路啊。”
持刀大汉尬笑一声,还没来得及答话,最后来的中年人又操着一把温和嗓音道:“莫要叙旧了,快来不及了。”
持刀大汉闻言没顾得上回小徒弟的话,转而对中年男人吹胡子瞪眼道:“蔺秋风,你这老不死的,我同我徒弟说两句话,你在那囊囔囔,要不是为了你徒弟,我徒儿至于活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吗!”
蔺雨潇哭笑不得。
师傅原本姓令,后来被选上当了蔺朝皇室的先生后,皇爷爷赐他国姓,从此,师傅名为蔺秋风。
小领叹了口气,同样哭笑不得,道:“你们两位,莫要争了,若真要来不及了,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
她站起身来,看着蔺秋风,道:“早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容我报上家门,家师昼天山,我叫昼栾清,进了鹰犬阁后,他们给我取了一个新名字——四耳。”
蔺秋风点点头,眼中含着欣赏:“常听昼兄说起你,你还小一点时,跟着你师父来看过我吧?能者多劳,论意志,我们这些老东西都不及你。”
四耳笑笑,道:“若我死在了为君主所行的道上,还请,诸位先生记住我的名字,我是一个天才,我的心愿是,以江湖游侠昼栾清的身份走遍这大千世界。”
见家师和一直敬仰的先生点头,四耳心满意足。
随后,眼神突然锐利,朝着远处的左右使大声喊道:“本阁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
破布麻衣众一人挟持着一鹰犬纷纷让出道来。
左右使便挟持着说书人一路回到四耳面前。
“阁主,你……你没事吧?”
昼天山冷哼一声:“放了那说书人,不然,就等着你主子人头落地吧!”
左右使一瞪眼,吼道:“你敢!”
昼天山果然将刀抵近一分,划破了四耳的脖颈,伤口瞬间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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