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安院里,大夫翻了老太爷的眼皮,又细细掌了脉,见老太爷呼吸平稳,对站在一边的老夫人道,“老夫人,老太爷年纪大了,你定要劝他看开些,如今身子不如年轻时候了,切勿再动怒了。”
老夫人和三爷站在一边,忙应和大夫。
老大夫拧眉沉思,婆子端来笔墨,写了药方,“就照方子抓药,那阿胶最后投入,切记!”
婆子领命拿着药方出去了,等三爷送了老大夫回来了,就见老夫人一手握着老太爷的手,一边抹着眼泪。
“娘,您别担心,父亲年纪大了,好好养着就是了。”
老夫人又擦了眼泪,“好好的今年竟出了这些事来,咱们程家这是得罪了谁啊!”
三爷搂了老母到怀里,“娘,天灾人祸,这些谁又能说得准,总归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钱财损失了就损失了,我已经命大管家把多余的婆子丫头都遣散了,铺子里也就留了几个得心应手的伙计,往后咱们平平淡淡过日子就成!”
老夫人经此一遭也看透了,光有富贵没有权势的,只能任人宰割,便拉着三郎的手,“三郎,你定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三爷看着床上病弱的老太爷,眼眶热,心里下定了决心。
母子两个正在说话,大管家喜滋滋的冲了进来,“老夫人,二爷回来了!”
“啊!”
话头刚落,程德青已经走了进来,老夫人见了,眼泪又流下来,“二郎!”
差点家破人亡,心里的那点芥蒂都没有了,只觉得主心骨回来了!
程德青看到床上父亲歪斜的嘴角,攥紧了手心,见母亲惶惶惊惧,眼窝红肿,一脸的憔悴,满脸期希翼的望着他,心里酸痛,到底是把老母揽到了怀里!
母子两个抱在一起,老夫人“呜呜呜”
的哭了起来,站在一边的大管家还有向嬷嬷,三爷也都抹起了眼泪。
二爷回来了,真好!二爷和老夫人抱在一起了,真好!
程德青轻声细语抚慰了母亲,扶着老夫人坐下,又详细问了大管家,知道老太爷中风了,要慢慢静养,也放了心。
见柳芸娘不在房里,大夫人也不在,向嬷嬷悄悄说道,“二爷,大爷打了大夫人,大夫人小产了!二夫人正在陪着呢!”
,顿了一下,又道,“老太爷本已经好多了,能抬起胳膊了,被大爷气得又卧了床!”
程德青脸色阴,冷冷道,“程德才去了哪里?!”
大管家也是气愤,老太爷卧床,大爷就知道吃喝嫖赌,出门寻欢作乐,竟然还打媳妇!
“家里现在只有个卖货的铺子了,这几日那倚画楼送过几次账单来,送账单的小厮说,大爷最近又去好利来了!”
程德青一拳捶在桌上,立即让大管家去把大爷绑回来,今日他必定狠狠削他一顿!
大爷此刻正在好利来赌坊酣战,两个小厮挤进人群,硬拖着就把大爷朝门外拖!
赌友们都惊了,眼看又要赢钱,怎能半路就让他跑掉,忙把两个小厮拦住,
“怎么说的,这好好的就想走,哪有这么好的事!”
“就是,就是,你们是什么东西,就敢拖了人就走!”
一人说着就提着小厮的肩膀,把人往一边提!
张大头也放下骰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爷这是怎么了,玩的好好的,就要想走?”
大爷也是纳闷,“拖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