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程德青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瞧着锦被里露出的小脑袋,轻佻一笑,手伸进里面滑腻腻的又揉搓了几把,这才心满意足春风得意的上值去了。
临走,嘱咐如萍写了信给钱塘老太爷,尽快送个老成的嬷嬷过来!
如萍笑眯眯的应了是,二爷待夫人这般好,她做丫头的也为夫人高兴。
程德青带着二顺子骑着马,冒着冬日的严寒,卯时一刻赶到了办公室。
翰林学士笑眯眯的点头,诸人各司其职。
程德青主责修史,跟着同僚一起埋头书案。林通安也坐在另一边。
倒是韩绛翩翩少年郎,坐在了侍读学士的边上,垂脸听着那人细细分说为皇子讲课的注意事项。
有关系就是好呀!就是清贵的翰林院里,也能分出高低。
程德青瞥了一眼就安心做事,心无旁骛。
林通安心里倒是暗暗歆羡,修史能修出什么,跟皇子接触多了,混个熟脸,才是出路啊。
翰林学士高龚坐在另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这群新韭菜不说话。
今日是内阁重臣左相做教习,左泉重视经济民生,上课就着重关注这一点。
程德青出身商贾,虽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纨绔,不过经济上也是一点就通的,临下课,左泉出题;“诸生请说,为何管仲公这一招釜底抽薪不费吹灰之力就摧灭了鲁国经济?”
韩绛正要说话,左相摆手笑道,“课后两千字的策论交上来!”
便出了教习室的门。
诸学子也便三五成群的端着纸笔散了。
刘晏坐在后面,走到前面,拉住程德青笑道,“别看了,正好一同归府。”
两府都安顿了下来,便宴客请酒,刘晏府宅买在城门西南,稍微偏了一点,不过离城门也算是近的了。
韩绛,王珪都一同去凑热闹,倒是林通安推说有事去不了。
王珪是湖广陵平人,性格腼腆话不多,也是官宦子弟,不自矜身份,性格随和。
几人相携着就到了程府。
柳芸娘在厨下看菜,兼顾各人口味,又从樊楼叫了席,酒宴摆在花园的亭子里,用纱帐围了亭子,点了炭盆,还怕不够热闹,又请了教坊司的舞姬表演助兴。
前头男子们喝的痛快淋漓,吟诗作赋好不风流。
后院柳芸娘收拾妥当了,和刘娘子坐在一起,再灯下看小儿睡得憨憨~
瞧着小娃娃闭着眼睛,两手举在头顶,心都化了,刘娘子瞧她那样,戏谑道,“如今程二郎都做了官了,你们该要孩子了吧!?”
柳芸娘笑道,“相公说了,如今我还是个孩子,再等等的~”
刘娘子拧了柳芸娘的腮帮子一下,讥笑道,“咦,大言不惭,程二郎都二十岁了,你也十九岁了,你家老太爷老夫人竟然也不着急!真是好命!”
柳芸娘想想十九岁也就刚是大学生,正是好玩的时候,生个孩子可不就被缠住了。
不过古代的乐子少,生个孩子玩玩也不错~
算了,还是快活最重要呀~
众人酣畅淋漓,尽兴而归,直谢程娘子招待。
夜里两人歇下,年轻夫妻不滚在一起干什么啊,长夜漫漫,继续被翻红浪呀~
次日丑时,也就是三点钟的样子,程德青就穿戴整齐,准备骑马上朝去了。
大启自元和十年定下规矩,逢三、六、九日子大朝会,就是俗称的上朝,官员上朝,需要佩带出入宫廷的牙牌。
参加早朝的大臣,必须起的很早。大约凌晨三点,就要到达宣德门外等候。
宣德门为皇宫正门,正面朝南,大门为皇帝御用,平时不开。午门左右两边,各有小门,被称为左、右掖门,文武百官由此入朝。
五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等官都要参加早朝,翰林院作为供奉官,不论品级均要参加。
宣德门上设立有钟鼓,由钟鼓司宦官掌管。第三通鼓响过后,也就是卯时,百官则按照次序排队,等到鸣钟之后,再由掖门依次入内。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
翰林院的新科进士们初来乍到,站在供奉班那列,心里局促不安心潮澎湃也装的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