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臻一直有个猜想。抛开那晚被祖唤误亲这件叫人不悦的事,他可以完整地拉好一曲小提琴,这让他很意外。后来他又尝试过,但并没有那晚顺利。
是祖唤影响了他吗?
祖唤走过来,但依然两米远的距离,“怎么了?”
秋臻看了他一眼,从钢琴前离开,走到另一边拿过小提琴的琴盒,打开后问道:“会弹钢琴吗?”
“会一点。”
祖唤小时候他挺卷的,德智体美劳各方面发展,秋颂都说他听话得有病。
秋臻指了下钢琴前的凳子,示意他坐下,“配合我的小提琴,帮我和一下。”
“为什么?”
祖唤一头雾水。
眼下这情况他实在不理解,秋臻要跟他合奏——虽说他欣然做这件事,但他依然困惑。秋臻不是对他避之不及吗?
秋臻也不解释,轻飘飘的目光扫过去,旋即架好小提琴,琴弓缓缓淌出如同低泣的乐音。祖唤只怔愣了两秒,便跟着他的节奏弹起了钢琴。
秋臻在窗的这边,祖唤则在另一侧。钢琴音质干净,祖唤的钢琴弹得还不错,流畅、细节处理得很专业。
钢琴给人的感觉总是儒雅、清贵,祖唤气质与之并不相符,他在海边长大,身上天然有一股海边小子的野性和洒脱,可他的指尖拂动琴键,却并不违和。
从秋臻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祖唤的侧脸,脊背挺拔,但不僵硬,此刻他正聚精会神地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黑白琴键上。恍惚间秋臻像是回到了月色如水的那晚,祖唤冷不丁地突然凑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跟秋臻身上常年被浸染的药味裹缠着,像要分出个胜负似的。
那个吻莫名其妙。
“呲啦!”
一声,小提琴的琴音乱了,刺耳的声响令他眉头一皱,就连依然流畅的钢琴声音都无法消弭。
祖唤偏过头去,见秋臻微微拧着眉,表情疑惑,于是问道:“要不要重新再试一次?”
秋臻放下小提琴,眼里的困惑渐渐消失,“不用,已经试过了,跟你没关系。”
他那晚能真情实感地拉完,跟祖唤没有关系。
他有些遗憾,影响他多年的问题依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同时又松了口气,至少跟男人没有关系。
“你上去吧。”
他语气又变得冷淡。
祖唤觉得没头没尾的,走到沙发边坐下,“刚刚是什么意思?什么跟我没关系。”
“亚赛那天我没拉完小提琴,不是因为腕伤。”
秋臻收好小提琴,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凉风透进来,他垂眸咳了两下,嗓子没有因此舒缓,反倒更难受。他前倾着身子,拳头抵在嘴边,咳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咳得脖子都红了,听的人心惊。
祖唤上前将窗户拉上,又回去把沙发上的外套递给秋臻,“你又受凉了?”
秋臻浑身没了力气,撩起眼皮接过外套,披上后疲惫地将手搭在眼睛上,剩下的话完全说不出来了,甚至有点反胃的感觉。
“秋臻,家里有蜂蜜吗?”
“不知道……咳咳!”
祖唤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罐蜂蜜,已经用了大半,被人妥帖地封着。他就着蜂蜜兑了温水,捧到秋臻面前。